他看了看她的美人尖,突然展开笑容,他笑的时候眼角有与年龄不符的深深纹路,看上去顿感亲切。
“你是孟觉那个比他大一岁的侄女。”
她头一次没有因为这个头衔而感到羞辱,不觉点了点头。
“对。我叫孟薇。”
他们像欧洲人那样拥抱,孟薇藏住自己的心跳,免得让智晓亮听见。
“谢谢你能来。”
其实这个你,可以指代那天所有出现在智晓亮面前的格陵人。无论是谁,他都会很高兴,智大法官因为职业敏感问题,不能来维也纳为儿子捧场,当地华侨又多被日耳曼民族同化——老乡孟薇的出现,完美了这场演出。
如果有人再说格陵是文化沙漠,就叫他们来看看智晓亮这片绿洲。
孟薇被安排在二楼包厢内,和海顿胸像为邻。她学金融,不懂古典音乐,配备的单筒望远镜倒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她一直用右眼观察那个在庞大钢琴边的身影,出了音乐厅之后,竟然有点迎风流泪。
事后智晓亮问她,她坦然道。
“不是感动。我眼睛痛。如果我说你的观赏xìng大于你的音乐xìng,希望你不要介意。”
就是这句话让智晓亮觉得孟薇是个爽快人,值得jiāo往。庆功宴上,音乐家,记者,还有环球公司的负责人大谈特谈古典音乐和西方文化,让孟薇觉得索然无味,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孟金贵要让她来,莫非只是为了和这一堆缪斯宠儿做朋友。
“孟小姐。”一名法国女人在和她jiāo换名片之后,突然换了蹩脚的中文和她对话,“明丰制yào是非常好的公司。”
“谢谢。”她以法语作答,迅速地瞄了一眼那女人的名片,在一大串头衔中看到了法国一家知名yào物实验室的名称,“真巧,克莱伯工程师,我们算半个同行。在这堆缪斯宠儿中认识您,真让我感到荣幸。”
“不,感到荣幸的应该是我。请原谅我的唐突,”外国人喜欢单刀直入,“不知道明丰制yào对海外yào物经营权有没有兴趣?我不愿意和代理商接触,他们太狡猾了。”
孟薇感觉双脚僵硬,这是父亲所没有提到过的突发事件,他在遥远的格陵偷着笑呢,想看看她有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是她并没有负责过这一类业务,如果是孟金贵在这里,他会怎样回应?她想他会放慢语速,展现诚意,但又不是那么的急切。
她字正腔圆地回答。
“克莱伯夫人,我们致力于一切有益于人类健康的yào物推广。”
克莱伯工程师湛蓝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过于稚嫩的东方少女,她在打官腔。
东方人的思维和他们的年龄一样神秘。
“你多大了?”
回答已经在孟薇的舌底了。但转念一想不对,于是含笑道。
“我属马。一匹拿冠军的黑马。”
她一语双关的回答,让克莱伯夫人会心一笑,也就不甚在意她二十刚出头的年纪。
“孟小姐,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公司最近研发出一种以薄雪草为主要成分的保健品……”
孟薇小时候常恨孟金贵天天应酬,甚至骂他生张熟魏,今日才知应酬原是变相工作,也要打醒十二万分精神,商机瞬息万变,稍纵即逝。她今日运气出奇得好,克莱伯先生是旅奥指挥家,音乐会结束后对智晓亮大为赞赏,大有合作之意;而孟薇又是智晓亮的朋友,故而克莱伯夫人才会主动接近她。
“在这里也要谈生意?”
智晓亮的发问,纯粹出于对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好奇。
孟薇转头看他,智晓亮长身玉立,已经换了一身黑色含前苏联军服元素的正装,别一只双头鹰胸针,被一群俊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