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外公说,“哥哥,你抱抱我——”
在外公的怀抱里她沉沉的睡去了。
外公外婆在谈恋爱的时候,外婆便一直唤外公哥哥,一唤就是几十年。
“阿珏——”
“哥哥——”
“阿珏,你别跑啊——”
“哥哥快来追我——”
那片盛开着无数金黄色的向日葵田地里,风摇曳着,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夹杂着宏亮强有力的声音飘散在那方空中。
冰凉的病房里,白色的一切,床头那支向日葵耷拢着脑袋插在花瓶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了无生机。
病床上的人慈祥安静的躺在那里,嘴角自始至终带着笑。
萧漓站在床尾,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程邵阳搂着她,轻声的安慰着,眼底也蒙上了一层湿润。
程子虞没忍住,大声哭了起来,抓着外婆的手不放,整张脸深埋在外婆的掌心间,泪水滴在她的手心轻蹭着,嗓音带着浓浓的哭意,“外婆,外婆,外婆”
一遍又一遍的轻唤着。
外公可能是她们之间显得最平静的一个,手捏着刚画完的画,然后小心的将画纸折叠好,放在外婆的掌心里。
然后轻轻的摸着程子虞的头发,声音平稳缓和,“子虞,让你外婆安安心心的走吧,别哭了,你一哭外婆会心疼的。”
眼泪拼命的往被单上掉,染湿了一大片,程子虞死死的攥着外婆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外婆的葬礼很简单,墓地是早已经买好的夫妻墓地。
黑白照片上的外婆面带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慈祥温和。
天下着蒙蒙细雨,带着浓浓的凉薄和悲伤气息。
萧漓和程子虞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尤其是程子虞,那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一身黑衣显得肃穆而凝重。
外公一直都很平静,从外婆去世到火葬,平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他站在墓前,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眼睛里是满满的爱恋,手颤颤巍巍的,动作轻柔温和。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东西——信纸和画卷,平铺展开,紫青色的火焰蹿起,慢慢的点燃信纸的一角。
风夹杂着雨丝,将灰烬吹散到各地。
程子虞看着这一切,心里不是滋味,湿润的羽睫轻颤着,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
一切的思念,回忆都随着这风飘散,但最美好的却一直都在脑海中保留着,谁都夺不走。
“你们都和阿珏说几句话吧。”外公整个人看起来又老了一圈,稀疏的白发被风吹得凌乱,声音细弱。
轮到外公的时候,他只说了句,阿珏,我等你。
离别总是充满着惆怅,在程子虞的人生里过往了这么多人,也经历过离别,但生离死别却还是第一次。
心情再怎么不舍,但外婆终归是离开了。
夜,微凉如水,静谧无声。
“顾沐阳你娶我好不好,虽然不会做饭,不擅长做家务,但”
“上一句。”
“虽然我不会做饭,不擅长家务,但”
“上一句!”
“顾沐阳你娶我好不好?”
程子虞仰起头看着他,眼底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芒,聚拢在一起成为一道流光,整个人趴在他的大腿上,道。
“好,我娶你!”
顾沐阳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眸光一闪,将她从自己的腿上抱了起来,正对着自己,削薄的唇角微微勾起,点点头。
浅黄色的灯光下,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