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一走,不一会就有婆子抬水过来。并着送来的,还有针线坊赶出的两套冬衣和苏夫人苏老夫人赏下的首饰。
苏晚荷沐浴出来,选了套较为素净的藕粉银丝小花袄裙。
青竹作为贴身婢女为她挽发,梳着的双丫髻上,一边绑着一根串有小小银铃的丝缎,两边再同时簪着梨花白的小小珠花。耳坠银线珍珠米,唇点粉色口脂,眉不染自黛,眸清澈明亮。
青竹为显她气色好,又在她白得过份的俏瘦脸上晕了点胭脂。
看着眼前大变样的姑娘,她有些怔怔的说道:“姑娘,你真好看。”若是瘦俏的脸上能再多点肉,就更完美了。
苏晚荷轻扯嘴角,选了一对莹白的玉镯戴在手上。对于双丫髻,以前她是排斥的,可如今再一梳,将年龄变小点,虽明知人不会心软无用,可到底还是有着一丝奢望。
哪怕以此,唤得对方一丝愧疚,多争一分利益也好的。
外面的倚秋来报,说林氏来通传前去颐养院用膳。
苏晚荷着青竹应声后,起身拿着缎面的红色斗篷披上,慢步的走了出去。
青竹追着给她塞了一个手炉,外面倚秋倚春两人垂眸等在一边。
苏晚荷唤着她们一人去和善堂看看,自已则领着青竹与另一人慢慢的向着颐养院而去。
待到了颐养院,苏晚荷垂眸行礼间,见穆哥儿正倚在苏老夫人怀里,并未见到云氏,就不自觉的蹙了眉。
苏夫人安排着下人摆好饭,从厅堂过来,正好看到起身的苏晚荷面上闪过担忧。
眼珠一转,玉盘般的玉面上就带了慈爱之笑的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朝苏老夫人回道:“饭菜都摆好了,娘与大伙移步吧。”
苏老夫人点头,拉着穆哥儿下榻,在儿孙们的拥护下,领着众人朝着厅堂走去。
苏夫人拉着苏晚荷落后几步,拍着她的手道:“你娘身子不适,适才伺候的人说洗尘时,生了晕眩。”见她眼露担心,就又安抚的笑道:“已经着府医前去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开了药,我又着人送去根百年人参。想来,这会药已经熬好喝下去了。”
苏晚荷垂眸道谢,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高高的捧起让她看清现状。
她们到底想拿她换什么?竟下着如此大的本钱?
移去厅中用饭,并未分男女入席。
苏君锐说了几句此后一家人不分亲疏之话,便着老夫人开筷,开席。
饭后,众人重移偏厅,苏君锐领着两子坐了盏茶功夫后,就回了前院。
男眷一走,依偎在苏老夫人怀中的穆哥儿也被打发回了院。
当屋中只余了女眷。
苏老夫人刮着管妈妈新添的茶盏,看着下首坐得端正的苏晚荷问:“在庵中可有学些什么?”
苏晚荷摇头,“只识得几字,有时会帮着师太们抄抄经书。”
“女红呢。”
“年幼时母亲教过一点,到是因着皮玩,不愿学。后来母亲眼睛坏了,就给耽搁下来了。”这话她没说假,也是曾经最后悔的事。
本以为身在小富之家,有做官身的爹爹,温柔的母亲,生活不愁,鬼才愿意学那扎人手的玩意儿。
可怎么也没想到,突来的变故,世道的规矩,令她在最为困难时,才知,有时刺绣,也不失为一门傍生的手艺。
苏老夫人点头,放盏与苏夫人道:“教引姑姑何时能进府?”
“明儿吧。”苏夫人笑道。
苏老夫人轻嗯着又与苏晚荷说:“你既以进府,高门规矩自是不能少了,须知,以后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苏府,断没有给家族丢脸的理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