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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所以他看向坐在左侧前排,正一脸怡然自得的短须中年儒生,想必就是提出仁义之策的司徒伦。

    很想告诉对方:棺材已经买了就算了,坟地就不用破费了,卷入这种级别的争斗,还想有葬身之地?

    暂不管是这位儒生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授意,既然提出削减军用这么敏感的话题,就肯定会冲着舆论造势去,这种事一个人说了不算,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能引发大规模的民间议论,一旦这股热风吹进朝堂,就得成为一个不得不商讨,又不得不对外公告的议题。

    一来是本国人关心,二来是已经引起其他诸侯国的注意,于内于外都要给出一个解释,但无论结果怎样,对好不容易刚得喘息的燕国来说,又将是一场政治风暴。

    宁道臣没有司徒伦这样的抱负,也不是徐东来,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更谈不上燕婉的先天下之忧而忧,他只想做个安安静静的修道士,不搞事,不招烦。

    可麻烦事总会自动上门,避都避不开。

    原以为他在酝酿什么,结果只是摇摇头:“说实话,我还是不知道你们在聊什么。”

    如果第一次是无意,那这次就不只是有意,而是要故意发起挑衅了,不少望向宁道臣的目光都带着相同的意思:这家伙,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长公主殿下,看来这位校尉大人是不屑与我等论道啊!”

    “想必西北军上上下下都与宁校尉一样,浑然不把天下士子放在眼里。”

    “放肆,狂妄之极!”

    这些个嘴比刀利的士子,一旦骂起人来,唾沫比术法还厉害,连带外厅的宾客都伸长脖子,打听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些贤良们如此激动。

    不光邱泰和荆剑有点坐不住,连徐东来也皱起了眉,与同样收起了笑容的燕长公主交换个眼色,希望这小子不是真的只有个性。

    就差有人把酒樽砸过来,斥他滚蛋,宁道臣仍然面不改色,自顾自地倒了杯酒,不待荆剑反应过来,与他轻碰一下,让这位苦竹山弟子哭笑不得:你自己跳粪坑就算了,还拉我。

    “肃静!”

    左席上伟岸的身影唰一声站起,身上铁甲抖得乱响,这一吼的成效比之前的更显著,白不闻面色不悦,多少还是要顾及长公主殿下的面子,语气中只带警告:“今夜清谈本不分贵贱,人人皆可各抒己见,但莫要以狂生浪言来做哗众取宠,此间在座的无一不是我大燕国的有学之士,更有西相大人和长公主殿下尊驾在此,希望你懂点分寸。”

    宁道臣拱手表示受教,看向打量了自己很久的马坪贤良:“宁某只是有一事不解,先请教司徒先生,何为仁义治国?”

    司徒伦宽袖一抖:等你很久了,小子。

    他捻着短须,眼睛微咪,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动作表情,都透着一股倨傲:“政以礼,王以德,内之宽行仁治,外之信义交邦,故百姓怀德,君王显圣,四邻亲义方不疏离,宁校尉觉得如何,需要解释吗?”

    宁道臣摇头:“只是这与消减边军支度有什么关系,下去还要裁军减员?”

    司徒伦白他一眼:“我大燕历年之赋税,十之都在军用上,不消支夺度,你变出钱来?”

    说完自感郁闷,又哼出一声,觉得自己如此人物,怎堕落到要与个小兵痞解释这个解释那个,真掉身份。

    宁道臣再问:“依先生的意思,只要消减了军用,就能治理出一个太平盛世来?”

    “国不安,民何以治?消减军用,不只是为了腾出钱来,更是为了显示我大燕国不主动挑起兵戈的决心,世人皆争,唯我大燕不忍百姓生灵涂炭,解兵除武,这便是仁,这便是义。”有士子替司徒伦作答,也是看到这位贤良面上露出不耐。

    解兵除武?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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