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的高原,依次向下,每一阶所在的高度是呈递减之势,当天一跃下七八做座高耸的岩壁后,单腿轻松一跳,双手悬空,也不必担心会因地势过高而伤到哪里。
打从母亲去世以后,天一就坚持着每天的锻炼,村子北面高原上的这些峭壁,他都不知攀下了多少个来回,对于那些经常攀登的路线,就连哪个石缝里面有蜈蚣和蝎子,他都清清楚楚。
眼看着山下的村子距离自己这边是越来越近,天一跳下最后一个高坡,却陡然掉头,绕着一条小路,向着村子东北处的一个偏僻的草丛而去。
草丛里面的草生长得格外茂盛,高挑的草茎连着狭窄细腻的草叶一直没到了天一的大腿根,再穿过这片不小的草丛之后,天一的眼前忽然闪起了若隐若现的金光,那是一弯清澈的小湖,借着升到半空中的骄阳,好像在朝着天一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如此的慈祥,温和。
湖泊不过只有两个普通的平顶屋那么大,在湖泊的一旁,有两棵略显成熟的小白杨,从它整齐的枝叶看来,不难发现,一定是有人在细心的照料。
随着天一脚步得缓缓而至,可以清楚地看见,在两棵白杨下面,竟然有两个墓堆,墓堆周围数步之内,没有一颗杂草,五年了,两个白杨已经成长的足以为两位已逝的老人遮风挡雨,可是天一,每次走到这里,差两三步,马上就要行至墓前的时候,整个身体却是骤然下沉,仿佛有万斤玄铁突然捆绑在小腿上一样。
“母亲!父亲!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天一拂袖抹着双眼涌出的泪水,右手一充力,带着香扑扑熟味的包裹紧接着提到了两墓中间。
天一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的模样,一直都是母亲含辛茹苦的照顾他,天一也知道,如果没有他这个儿子,可能母亲会去的更早,所以在潜意识里面,两块无字的墓碑,左面的那块,天一看的会更重一些。
天一认真得打开那只用两个膝盖布钉补的黑袋,一只油黄娇亮的熟鸡散发着股股诱人的香气,令天一不禁咽了一大口口水,方才绽开了浓郁的笑色,看向二老的木质墓碑。
“母亲,今天是您走后五周年,天儿给您带好吃的来了,您跟父亲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天儿,出山战成,到时候大仇深报,孩儿就回来给你们堂堂正正地刻上名字,刻上我们氏族的名字。”
说着,天一的泪水欲加强烈地涌出,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母亲的墓碑。
湖边清风徐徐而过,天一许久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他引起袖子,细心地擦拭了一下母亲和父亲墓碑上因雨露而沾染到的沙土,手指轻轻地抚摸这那粗糙的木面,天一忽然回忆起从前父母那温柔的手掌划过自己脸颊时的温存。
联想之际,天一背后的草丛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阵草叶被鞭挞的异动,沉浸在对母亲无尽的爱怜中的天一,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在这片不怎么宽阔的空地上,很少会有人拜访,所以哪怕一丝丝不对称的声响都足以引起天一的察觉。
天一稍稍侧转过头,很麻利得将分割开来的鸡肉埋在了两块墓前早就挖出的土坑里面,一切都收拾妥当后,紧张倒竖起的双眉才稍稍舒展开来,不过当天一在转过身体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令天一瞬间明白担心的多余性。
茂密的草丛中,很快,一瘦一胖两个人影便吃力地走了出来,走在左面的小瘦子与天一差不多一般高矮,手中握着一根枯焦的木棍,干老的木棍表面的一层树皮都已经裂开,木棍的尖头有断过的锯齿痕迹,剩下部位的长度,竖起时刚到男孩的腰际,棍子的前半截还是湿漉漉的,看样子是两人一边打着杂草,一边行进至此。
瘦瘦的男孩一头短发乌黑间,有股张牙舞爪的感觉,像是很久没有洗过头了,他和身旁的小胖子都是挽着袖子和裤腿,原本一身用仿真乌丝制成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