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七分,星屑染空,漠北大营之中,寒意微浓,风卷浮沙稍入鼻囊,倍觉干涩。
在一片漆黑森然的黄沙土丘之上,一股沙流顺势而下,砂砾撞击在丘下的土帐篷边缘,引起一阵“沙沙”作响的击触声。
沙流在沙丘上引动的划痕,瞬息便被寒风所掩埋,深冬季节,午夜的寒气,凛冽之时,不经让帐篷步米外的守卫打了个哆嗦,双臂中的铁戟环抱得更紧三分。
这个时辰,正是士兵们鼾虫正盛的时候,再加上大漠黄沙万里,稍有动静,便可引起战马嘶鸣,更使得这些守卫放宽了心,大口大口的打着瞌睡,全无一人注意,在那引动沙流的土丘上面,一个黑影正饮月对风耸动。
黑影悄悄起身,半蹲的小腿中央,借月光一照,绷紧的银环悄然松动了一下,依仗着裹住小腿的精秀皮靴,并未引发一丝声响,倒是那人背后的赤红披沙,禁不住北风肆虐,如汝仰望,翩翩起舞,与天空当中的银盘遥望隐约,刹有一番迷离之色,浑身的锁甲,漆黑油亮,反馈着月光,静静绽出一丝丝寂静的傲视美感。
那黑影双眼冷凝,死寂地紧盯着土丘之下的三两一簇,大约能有二十一二座之多的帐篷群,遮着雪白色面纱内的小嘴冷然一错,宛如黑瀑一般的长发,灵动间,似有神识般的连肩一搭,土丘之上,恍然多出一只沙窝,女子的整个身体亦如一条布满黑鳞的龙女,倒贯飞出,干燥的空气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浓重的水气而包围,所有步骤,一气合成,倒飞出的女子,婉转间,一道透明的水柱包裹着一根平常人完全察觉不到的水刺,电射疾走,守卫的士兵还未睁开眼睛,下一秒,就永远地栽在了黄沙之中。
在同一时间,十几道与之相同的针形水柱,每一道都包含着一只水刺,向着方圆几十米之内的十几个守卫士兵一同射去。
“啊!”“啊!”“”
惨叫声几乎一同响起,短暂不带有丝毫生机,凄凉的生命,暂转消逝,若不是每个人发生的声音有强有弱,让其他人听起来,就像是同一个人在死前的狰狞一样。
不出一分钟,大营上下全然沸腾起来,武装着黑色甲胄,手持利刃的士兵纷纷从大帐内慌乱的窜出,与侥幸存活下来的守卫焦急了沟通了一番,便很有目的的形成了一支支分队,围绕着二十多顶帐篷中间的那一只活动起来,虽然事出突然,但是这些士兵的环形防御队形和脚下的步频变得不谋而合的一致起来,由此看出,这些士兵,兵不是那些普通的作战士兵,他们定是经历过非常好的训练。
不过也奇怪,任凭他们如何寻找,硬是找不到偷袭刺客的行踪,那个人就仿佛完全蒸发了一般,只剩下倒在黄沙中的十几具没有伤痕的尸体。
骚动进一步扩大,这时,经士兵严密保护的主帐内,走出了三名身穿长袍的男子,那种袍子宽大且轻盈,扣子只延伸到腰际,双腿完全不为其束缚,没有袖子,双手合拢之时,有一种尊者姿态。
三名男子呈三角之势走出,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身穿着蓝色的袍子,后面紧随的两人,都穿着青色的袍子,袍子上用精致丝线缝制的纹路是一样的,那是一种瑰丽的梦罗兰花,花瓣分七片,妖艳盛开,此起彼伏,相互重叠,布满整个袍子,大概有上百朵之多,很是庄严,在三人袍子的左胸前,都印着一只低首含威的白毛狮子,稍有常识的人都能分辨出,他们是隶属皇家直系的器刃师。
走出帐篷后,最前面的男子,慑人的眼线巡视间笔直地坐落在附近一具守卫的尸体上,五十来岁精瘦的老脸上露出了凸骨的严肃,跟着中年人的脚步,那两个身穿青袍的老者也鞭挞赶上。
防御了差不多一刻钟了,完全不见刺客的影子,士兵们紧张的心情开始稍稍松懈开来,特别当看到回归的巡逻队也是一脸无奈的摇头,困乏转眼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