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已经散播出去,外人纷纷猜测是我这个郡主姿色为别人所超,留不住夫君的心,而我们都静静等待着云破月的出现,其实我知道,寒烟表面上看起来无事,但心里,她是最焦急的。
陆长陵出征在即,便不少人说他沉迷美色,不顾殿下赐婚不久后就倾心他人,但陆长陵既然并无这意思,也没有什么举动,旁人也不好多说,只是谣言如瘟疫般越散越远,许多人都为这段“良缘”喟叹不已。
我明白,自己只是这件事的一个旁观者,即使这件事里的所有人都与我有密切关系:陆长陵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寒烟如我亲生妹妹,而云破月我急切地想弄清楚他的身份,可他总是将自己隐匿的很深。
这次出征不过是一场小仗,但临近出征事物依然繁琐,我让陆长陵放心,我在府里静观其变就好,他又在府中多加了些人手,但都是暗地里安排的,表面上风平浪静得很。
点兵即将结束,明天,便要祭天誓师,陆长陵自然不在府中。
只是我有预感,今晚,所有纠葛将结束了,带着伤痛结束。
深秋的夜已经很凉了,我独自站在凉夕阁,这小小的阁楼并非用来住人,但平时也清扫的干净,月色均匀地在栏杆上抹一层薄薄的银辉,我一步步向栏杆旁走去,藕荷色清水芙蓉长裙的衣摆飘摇清扬,独自莫凭栏,而我,却已无人可依付了。
我依稀听见这静夜中有争执的声音,四下望去却并无人,想必是在楼的另一侧了,我不敢突兀地转过去看个究竟,只是步子往那里迈了一些,凑起耳朵仔细听。
那是一个清灵而幽澈的声音,铮铮若手腕玉镯相撞:“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和你说!”一声亢然的反驳,遮过了风曳竹林的沙沙作响,“寒烟,我以前身不由己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因此觉得我是个狠毒的人!”
我心下知道云破月已来,心不由得颤了一颤,手里的丝绢有抓得更紧了一些。
“我现在很怕你,以前我只觉得你深不可测,但是现在我突然发现你真的如我所想一样,你潜入陆府,而我却一直把你当做温润如玉的男儿,我不知道你的暗箭什么时候会刺向我!”说到激动之处,寒烟顿住了,或许是距离太过遥远,她的喘息声被淹没过去,“就像弦乐一样,你为什么要动杀心!”
是没有预料一样,云破月竟惊地喊出来:“弦乐她死了!”
寒烟清弱的声音飘荡在夜空,我不由得凑得更紧了一些,我几乎能看见一点他们的影子,才停下了脚步。
我也无法忘记,弦乐就是那样如一张柔柔的宣纸轻铺在墨色石阶上,离去的毫不留痛苦,脸上似乎还隐隐地笑着,是释然的笑,她以前对云破月又怎样的感情我不知道,只是死在自己最在乎的人手上,难道真的没有一丝痛苦?还是就这样心满意足的离去?
“我不可能伤害你。”
云破月无比郑重地说了一句,就再也没有答音。
我知道,寒烟终究是不忍心的,在这一刻,我料定了寒烟会和他走。
“以后我们去哪儿?”久久无语,这一句话竟说的有些喑哑。
“你放心,只要你和我走,我会保你安全。”
呵,这一句承诺,恐怕连我自己听了也要有所触动。寒烟默不作声,恐怕早已潸然泪下。
云破月道:“我错了这么多年,我为了救出我的亲人而日夜不能舒心,也许我早该知道,他们若真的得逞,怎么会放过我们,或许他早已不在人世,他们只是空虚地威胁我。”
我听此番话,胸腔里难以平息的悲伤汹涌地向我涌来,几乎要冲破我的眼眶,我真想马上冲出去问问他,问问他的身世,问问他记不记得洛南云,问问他记不记得我。但我终究放弃了,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