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菲菲坐在二楼的窗台上,黑幕降临,外面小路上点着晕黄的灯光,偶尔会路过几个人,看不清面貌,但是让人觉得很安心。
下午的记者发布会之后,司徒菲菲就一直这么坐着,很想打电话质问时延,可是似乎也没什么理由可以这样对他。不过自己和自己较劲罢了。
司徒菲菲举起右手,看了看,当时情况那么危机,时延抱住她的一瞬间,她却想的是原来被他抱在怀里是这样的感觉。伤到手也没什么后悔可说,毕竟比起时延受伤,她觉得还是自己疼好一点,这样不过是手疼,也许换做时延的话她要经历的就是心疼了。
这期间她只收到了时延的一个短信息,上面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对不起。
目前为止,她这是让司徒菲菲觉得最没道理的一次道歉,刺伤她的又不是时延,凭什么你要说的是对不起呢。
司徒菲菲没有等到江艺楼,动了动已经蜷缩的有些麻木的腿,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落地有些不稳,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墙壁,等疼痛袭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动用了受伤的手。
司徒菲菲第一次经历这种心情,仿佛身体里住着两个自己在互相拉扯,直到她在万劫不复里沦陷,才能彻底安静下来。而其中一个声音叫喧着:你很在意他。
司徒菲菲将自己扔到床里,关上灯,她的小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同时,找不到光明的还有她的心。
楼下阴影里,一辆车从夕阳傍晚一直停到夜幕四合,车窗上贴着黑膜,外面的人永远无法探知道里面的情况。
时延坐在后车座里,似乎在出神,十分懒散的靠在座椅上,全身的所有感官和精神好像都集中在了眼睛里,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一座小楼的窗子。
阿海叹了口气,司徒菲菲的屋子刚刚熄灯,那姑娘坐了多久,时延就这么陪着她坐了多久。
“阿延,还有一场夜戏呢。”
时延唔了一声,坐直了身体,“走吧。”
阿海似乎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决定要走,准备好了一肚子的安慰语偏偏全都没有用上。
“你怎么就不能上去找她解释解释?”阿海觉得自己快要精分了,如果时延硬要去找司徒菲菲的话,他肯定会死命拦着,如今人家不去,他又想劝着去,折磨疯了。
时延一哂“解释什么?解释说我挺喜欢你的不过现在我们不能在一起?”
阿海听完这句话莫名有种不能言喻的伤感,这是个天一样存在的人物,却在一个女人面前无能无力。又叹了口气,缓缓发动车子,渐渐驶入夜幕中。
时延闭着眼睛,雕刻般的五官在黑暗中隐藏起了往日的锋芒,此刻安静的像个孩子。
“明天派出所应该会录笔录,你一早派两个人过来,无论小菲怎么去,你让他们都想办法不被发现,还要尽量护她周全。”
阿海哎了一声,“阿延,今天今天的事情你”
“过去了。我只希望下一次你不会再站在我的对立面。“时延说完睁开眼睛,他眼珠漆黑,在暗处尤其流光溢彩,好像会说话,叫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在里面,所以时延的眼戏很出彩。
阿海心有余悸,这次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一边是盛总,一边是自己看着走到今天的时延,夹在两个人之间简直要疯了。
司徒菲菲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半夜经常会不小心碰到手疼的惊醒,然后默念无数次要注意注意,过不了一个小时又会重复这样的情况。
好不容易天快亮的时候,想了个办法,把胳膊绑在了床头,才算睡了一会儿安稳觉。
这时被楼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显得有些烦躁。听声音像是有什么人来了。拿起小桌上的闹钟看了一眼,才七点不到。
到底谁啊?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