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守寡三年,留下个五岁的女儿和五十岁的婆婆。婆婆自然也是寡妇。
一见半城雪的面,王氏的婆婆就开始哭,五岁的女孩儿也哭。哭天抢地,除了一遍遍絮叨着恳请半城雪抓住凶手,为儿媳讨还公道,就再没别的。不管半城雪问她什么,她都一边摇头一边哭,一句对案情有用的线索也没能提供。
半城雪只好告辞出来,去了第二家,张氏,辛未月乙丑日被发现吊死在牌坊下。
张氏的婆婆早就死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待嫁的小姑。
小姑倒是不哭,可一问三不知,从头到尾都低头沉默,除了摇头,再无其它。
半城雪去了第三家c第四家c第五家,辛未月辛丑日被吊死的柳氏,家里只剩个未成年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壬申月甲寅日被吊死的蒋氏,家里有个因打仗残疾半瘫的公公,根本无法说话;壬申月葵亥日被吊死的李氏干脆家里就没亲人了。
仿佛整个案子一下陷入了死胡同。
半城雪感觉又回到了当年调查驸马碎尸案的光景,那个时候,所有的相关证人也是不肯配合,什么都不说。
不同的是,当年涉案的都是熟悉的人,她知道如何下手能让他们尽快开口。而这次,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遇到了一群完全陌生的人,加上一些古怪压抑的风俗习惯,还真有些一筹莫展的尴尬。
正当她陷入沉思,琢磨着如何打破僵局时,莫君储的鹰眸中忽然闪过一道寒光,大喝:“什么人!”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掠过矮墙,直奔隔壁屋脊。
屋脊上人影闪动,一男子狡兔般顺着后墙溜下去,撒丫子狂奔。莫君储几次快要抓住他,然而熟知地形的男子就像土耗子,一闪就溜掉了。
眼看男子就要钻进那些阡陌交错的小胡同,却被从天而降的铁索挡住去路,一把揪住衣领,提溜起来。铁索捉住过无数狡猾的盗贼惯偷,对付这种土耗子一样的人,自有一套办法。
莫君储和铁索把那男子押到半城雪面前,扔在地上。男子大声喊冤:“你们为何抓我?我犯了何罪?”
莫君储冷冷道:“你偷偷摸摸一路窥探王妃,说!是何目的?”
“草民草民没见过王妃,十分好奇,所以想瞧瞧真正的王妃是啥样子。”
女耆老皱起眉头:“何四,怎么又是你?”
半城雪打量着吊儿郎当的何四:“难得在这儿看到成年男子,忠烈乡像你这般年轻力壮的男人,不是都从军了吗?”
何四嬉皮笑脸回答:“草民不是当兵的料儿,草民的父亲和四个兄长都战死沙场,按朝廷的规定,草民可以免服兵役的。”
女耆老叹息道:“这何四,是忠烈乡唯一一个没从军的壮丁!何四,你就不会做点正经事?整天游手好闲c坐吃山空,早晚把你父兄留下的那点家底都败光!”语气里满满都是“竖子不可教也”的遗憾。
半城雪随口问:“何四,看样子,你比较喜欢四处走动。那么最近两个月,你可曾看到c听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或事?”
何四眼珠转了转,笑:“最近两个月,乡里出现的不同寻常的人,只有钦差大人您们三位。不同寻常的事儿嘛,就是乡里死了五个寡妇,还都是吊死在最大的那座牌坊上。”
女耆老训斥:“何四!王妃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专门查办这连环凶杀案,你若知道什么就实话实说,不知道就别乱说,若欺瞒钦差大人,可是重罪!”
何四眼珠一个劲儿地转,看看半城雪,又看看女耆老,然后看看县丞,最后嘻嘻道:“那些个寡妇都是半夜三更被人吊死的,那会儿草民早就找周公梦游去了,怎么可能会看到特别的人和事呢?”
半城雪相信此时从何四这儿,一样也问不出什么来,便令莫君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