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瑜在楼道的拐角处站定了下来,转过头来看不清面容地对弈天说道:
“公司大厦顶楼有人跳楼了。”
弈天的脚步骤然停在了那里。
“怎么了?”韩瑜回身问。
“早上这里也有人跳楼了。”
“现在流行自杀?这些人难道都活腻了吗?算了,死吧死吧,好歹缓解一下人口危机,解决下就业。”韩瑜嘲讽似的笑道,继而朝着楼底下快步奔去。
“我们还想活,所以还得吃饭。”
弈天有种怪怪的感觉,似乎这附近这两起相继生的跳楼事件似乎不是单单厌世轻声那么简单。他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无形中有一道目光始终在注视着自己,无处不在但又无从捉摸。
站在门口的位置愣了一会儿,这时候韩瑜已经走远。他抬起头就对上了上一层阳台上玉秋射来的目光。玉秋衣着单薄,立在风中,目光冰冷而迷离,风吹得她的长翻飞不息。
弈天慌忙加快脚步跟上远去的韩瑜。
简单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几周,两个青年相依为命,过着清贫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弈天忽然现韩瑜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去上班。
“痰盂,你怎么”弈天的话还没说完,边听下铺的韩瑜打断道。
“再有几周就过年了,打算回家吗?”
“不回。”气氛骤然冷却了下来,弈天手里翻动的漫画也停了下来。
“我得回一趟,年后回来。”韩瑜说着,又面朝着手机屏幕。沉默半晌之后,才听见一个苍老的嗓音响起,“我爸生病了,我得回去看他。”
弈天点了点头,却才想起自己也有几年没见父母了。
于是,这两个流浪在远离家乡的土地上的人便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对着面前冰冷的空气。
“我爸被检查出得了心脏病,已经是晚期了,还要动手术。”上铺的韩瑜说着是如此的平静,好像得心脏病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但是弈天一听,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吓住了。只见他连忙从上铺爬下来,夺下韩瑜挡在自己脸上湿透的报纸,激动地说道:
“怎么好好地说病了就病了呢!伯父的病我马上去一趟公司,把我这段时间干的活都清算了!”弈天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拉开门便欲走。
“没用的!做一场手术至少二十万!你那点钱连给医生包个红包都不够!”韩瑜嚎啕着喊道。
“凑一点算一点!”弈天喊道,冲出了门去。奔跑至楼道处的时候和正要下楼的玉秋撞了个满怀,弈天也顾不得去扶跌坐在地的玉秋,依然闷头闷脑地冲下楼去。
“呐!给你!”一个多小时后,弈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手里紧握着一沓钱。
“怎么只有那么点?”韩瑜从床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你那个黑心老板又扣你工钱了?!”
“没有啦!老板说我被客户投诉,客户少给了,所以就只给了我两千块。”弈天扁了扁嘴,苦笑。
“什么?两千?你在他那干了这么久!就给了你两千!两千能在上海干嘛啊!他还有没有人性了?不行!我去和他理论!凭什么扣你的钱!”韩瑜顿时暴跳如雷,拉着弈天便欲往门外走去。
“算了,我已经辞工不干了!再说了,老板和老板娘平时对我还是挺好的”
“你呀!人家对你点小恩小惠你就铭记在心了!人家怎么剥削你都忘了!”韩瑜说罢甩开弈天的手臂,气急败坏地坐在了床上。弈天没再说什么,默默地低着头,把那沓钱塞到了韩瑜手里。韩瑜并没有接,而是抬起手握住了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嘟嘟地响了起来。弈天看了看泪流满脸的韩瑜,缓缓地走了过去,犹豫着拿起来手机。
“喂,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