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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一口,喝了再睡。”

    高准握着他的腕子把水喝了,喝完不松手,把他往自己身上拽,送着气说:“要不要cāo……”

    邹运掰他的手:“cāocāocāo,你怎么老想着cāo,”他把杯子放远,坐在床边脱裤子:“不刷牙了,给你拿块口香糖?”他起身要去拿,高准在背后冷冷来了一句:“这得问你啊。”

    他说的是cāo的事儿,邹运没说话,高准以为他要发火,怕,但抖擞着精神,等着一场拖延已久的厮杀,结果邹运站起来,拽了枕头和被子,到旁边塌了半边的弹簧沙发上去睡了。

    灯黑下,高准孤零零坐在黑暗里,他愤怒,而且委屈,像颗胀满了孢子的果实,想借着春风发泄,膨胀着,就要破裂的时候,邹运说话了:“我第一次……”声音那么轻,差点就湮没在夜色中:“是我的排长。”

    破沙发发出“吱嘎”声,他似乎坐起来,“啪”地一响,一只火苗连着一星亮点:“到今天我都恨他,”亮点倏忽变红:“可我忘不了他。”

    高准静静听着,因为黑,不用装作关切或者冷漠。

    “他抽烟的样子,笑起来变深的酒窝,还有夏天dàng在杠子上的腿……”邹运慢慢的,苦涩地回味:“这种事就像……瘟疫,僵尸,或者吸血鬼,一个传染一个。”

    “传染”,这是个恐怖的词儿,高准抱着肩膀:“烟还有吗?”

    邹运趿拉着鞋过来,坐到床边给他点烟:“我传染了你,你再去传染别人。”

    高准猛吸一口,然后剧烈咳嗽,邹运像家人似地拍他的背:“你传染了几个?”

    肺页里第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得高准满眼泪花:“一个,”他咳:“或者两个……”

    肺页里第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得高准满眼泪花:“一个,”他咳:“或者两个……”

    邹运掐掉他的烟,自己叼住:“对不起……”他摩挲他挂着薄汗的额头和脖颈:“对不起……”

    对不起?高准想笑,一句对不起就一了百了?怎么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他,抓起被子盖住脑袋,他疏离地背转身,邹运隔着被子拍了他一阵,抽完那根烟,回沙发去睡了。

    第二天很早,高准就醒了,一睁眼看见那家伙丧家犬似地蜷在破沙发上,他裹着被子下床,用脚踩他,邹运被踩得一惊,醒过来:“啊?”

    “我饿了。”高准居高临下看着他。

    “啊,”邹运眨了眨眼:“我给你热粥。”

    “我要吃面包,涂黄油。”

    邹运揉着眼睛找裤子,呵欠连连:“行,我去给你买。”

    他很利落,拿上钥匙就出门了,老铁门在背后关上,屋子立刻空了,高准环顾这间局促的老房,鼻梁发酸,眼泪扑簌掉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把脸埋在被子里,一个人默不作声地悲伤。

    这种悲伤一上来,他就想找手机,昨晚放在床头了,他正要去拿,门锁响,邹运开门进来,带着一身凉气,一把抱住他,从被里往外剥他的脸。

    高准不让碰,别扭地躲闪:“面包呢?”

    “没买……”邹运笨拙地擦他的眼泪:“穿衣服,我们出去吃,一起。”

    高准不说话,邹运就拉他的被子,拉开了扔在地上,露出一具光溜溜的ròu体:“衣服穿上,”他从椅子上拽他的衬衫,一拽,什么东西掉下来,邹运追着去捡,是一枚水晶袖口。

    袖口提醒了高准,他在金钱上是有优越感的,于是故意刺激邹运,用一种恶劣的口气:“Swarovski中古水晶袖口,市价一万二,一只。”

    邹运应该表现得自卑,或是其他床伴那种明晃晃的贪婪,可是没有,他小心地把袖扣放在桌角,愤愤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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