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对方动作,半死不活的陈轻突然发狂,嚎啕哭着抓住对方比自己两个胳膊还粗的手腕,狠狠咬下去。她对准了血管,用力撕咬深啃,全身所有力气都用在这里,顷刻间允了一嘴血。
大汉条件反射,下意识甩开她。
几乎是在被甩落到地上的同一瞬间,陈轻拔腿就跑,踉跄摇晃,拼命朝着巷子外冲去。
捂着流血手腕的大汉,五官狰狞挤作了一团,由他领头,几个人立时追上去。
这一片陈轻很熟,左右拐弯绕路跑了几个岔道,和身后那些人的距离渐渐拉开。
心突突跳着,血液急速汇集头顶,巷口近在眼前,她一秒都不敢慢,屏住呼吸冲了出去——
刺眼的车灯耀花视线,喇叭急鸣,陈轻完全没办法收住,双目圆瞠,心脏顷刻僵滞,眼睁睁看着自己霎时从一个地狱落进了另一个地狱。
车急急刹住,陈轻被撞倒,摔出去的距离不远,她觉得浑身骨头快要散架一般,有点疼,又不是很疼,大口喘着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血迹c眼泪,这下又混上了灰尘,她的脸已经脏到不能看,衣服破了些,狼狈又凄惨,谁看到她估计都会觉得半夜遇到了鬼。
陈轻恍惚听到开车门的声音,几秒后,一双男人的鞋停在面前。
那人似乎蹲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怎么又是你?”
有点熟悉的声音,来不及分辨,陈轻感觉自己被人抱起,身上很痛,可揽着她的那双手臂却坚实有力。
他说了句什么,她听不清,意识恍惚,眼前也开始泛花。
好像看到了贺钧言的脸,又好像不是
陈轻没能确定,因为她晕了过去。
夜半的医院静得吓人,药水味异常刺鼻,脚底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
急诊室,健朗身影靠着椅背静坐,眉头紧拧,表情不比周遭阴冷环境好多少。
“先生,麻烦您填一下这张表格。”
护士从高桌后抬起头,低低喊了声。
男人走过来,眉间的结一直不曾舒展,握着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唰唰几下填完。
小护士偷偷觎了他一眼,脸微微飘红,然而羞涩间触及他抬眸扫来的视线,却吓得一凛,旖旎瞬间心思全无。
低头一看,纸上九成的空格他都填了“不知”。
护士看了看的签名,辨别出那是“贺钧言”三字,迟疑开口:“贺c贺先生,这”
“我不认识她。”贺钧言打断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医药费还要交多少,我赶时间。”
不认识?
护士一愣,眼角余光朝病人姓名栏一瞥,那处他分明填了,不是“不知”,清清楚楚写着“陈轻”两个字。
“那位小姐伤势如何还不清楚,具体情况要等医生出来再说,您再等等”
护士的声音小了些,心里有点犯怵,面前这男人看上去相当优质,可看表情和坐在长椅上等待的表现,似乎脾气不大好。据刚才从急救室里出来的同事说,送进去的姑娘浑身都是伤他该不会是个家暴狂?
贺钧言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一听她说还要等,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没说话,手机响起,他走到一旁接听。
那边咋咋呼呼:“人呢?我等了半天,你开到哪去了?!”
“出了点事。”贺钧言的语气也不大好,简单说了几句,不想再答,干脆无视对方的追问,直接挂了电话。
强忍着等了一段时间,医生出来,说病人没有伤到要紧的地方,骨头和内脏都没问题,不过还是要在医院观察两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后续症状。
他完全把贺钧言当成了家属:“等会记得去取药,你现在可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