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天,我不知道自己在纪念的是什么日子,太久了,模糊不分明的那天好像已经被记忆的浪潮冲刷得斑驳苍老。
上好了淡妆,换上也不知多久之前奈川姐给我买的那件淡黄色的小礼服,奈良在我身后抱住我,鼻尖轻轻擦过我的颈侧,说:“你真美。”
“别闹。”我解开他的双手,回身看向他混血儿一般深邃的眼睛,弯起嘴角,“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伸手系紧了他的领结,我男人真帅。
“不是说林淼曾经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情,害得你跟阿让分手了吗,为什么还要参加她的婚礼?”
我拿起包,还没挎上肩膀就被他顺手接了过去,我想着,如果我们已经结婚了,他还会不会对我这么百依百顺,这么像狗一样对我好?
真的,差一点,当时我被打击被感动得差一点就跟奈良领证了,但是我跟老妈说了这件事情之后,老妈忽然哭了,打死不同意,我问她为什么,她不说,只是哭。
后来老爸很冷静地告诉我,老陶来找过她,你们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妈是个浪漫主义者,但是这些年来跟着我,她一直是过着现实主义的生活。或许是我太不懂浪漫,现在这种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她矫情一会儿也是正常,等过段时间再跟她说,她就能理解了。
过一段时间,就过了一年。
我从回忆中抽身,淡淡笑道:“我们早就和好了。距离产生美,就算她真的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也过去了。再说了,要不是林淼,你会有机会趁虚而入?”
奈良忽然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很轻柔,眸光深深的。让我有些醉了。
“望夏,你今年24,”他顿了一下,“我28。再过两年,我就三十了,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等我老妈把户口本儿给我,我就嫁给你。”我冲她眨眨眼,他叹了口气,轻不可闻,说:“是等你老妈,还是等陶沙?”
有时候,话说的太直接,很容易破坏气氛。但是奈良是聪明的。在一起这么久,他已经摸清楚了我的脾气,如果不直接,我会一直打马虎眼,一直逃避。
“走了。”我径直往外走,“林淼都催了好多回了,再不去,我怕她把我皮给扒了。”
林淼去年就接受了那个个子高高,看起来斯文好欺负的,追了她四年的男人的求婚,然就他们去旅行。世界各地都留下了他们恩爱的印记。
林淼在埃及的时候,虚空地摸着金字塔,冲着镜头甜甜笑着,像是埃及艳后卸妆后清丽脱俗的模样。她说,你知道吗,金字塔景区不远处就是尸横遍野。肮脏不堪的河流。
我说,是吗。
她说,嗯。现在我开始庆幸很早之前我跟你道了歉,不然,现在再挽回我真担心自己开不了口。望夏。还好我没有失去你。
傻丫头。
所以说,趁着年轻,就应该去见识见识大千世界,很多东西是要眼见为实的。有些事情现在想不通,出去走走可能就会茅塞顿开,然后才能明白自己有多么庸人自扰,有多么肤浅无知。
不是在骂林淼,而是在骂很多人。
那个男人叫张秋生,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李白在《将进酒》里提到的丹丘生。他有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文人的气质,但是林淼跟我说过,他在床上很厉害。
张秋生自打大一在跆拳道协会的见面会上就看上林淼,发誓非她不娶,很多男生也跟他有同样的想法。他的胜算就是坚持,在林淼喜欢上言清让的那段时间,很多男生都被林淼的果断和言清让的美貌打击得无地自容,但惟独张秋生不屈不挠,最终抱得美人归。
也算是造化了。
h市离北京不远,张秋生在北京给林淼买了栋别墅,三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