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不刻意地坐得离远了他,嚼蜡似的吃着零食,越吃越没意思。年轻真好,精力旺盛,做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我觉得自己最近矫情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来来来,喝酒!”
会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商店买了啤酒,我虎躯一震,ktv的食物贵得惊天地泣鬼神,更别说酒了,会长这是要大出血的节奏吗?
众人欢呼,我看着那一大箱子酒,顿感不妙,每次喝酒准没好事。我眼珠一转,拿出电话装模作样在那儿喂个不停,很自然地打开门走了出去,演技再次爆发。
何氏生存法则:留得青山在,没尿也能遁。
我窝在大堂的沙发里,舒适度跟家里的简直没法比。这里充斥着酒味,笑声,不时还能看见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孩被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吃豆腐,竟然还面带媚笑,一切都显得这么腐朽。
我一阵恶心,不喜欢就甩开,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为了生存吗?世界上不是还有很多工作可以做,为什么偏偏要自甘堕落?
怕辛苦的话,为何要活着?
我往后一躺,闭目养神,耳边的噪音渐渐弱化。
不知过了多久,我恍惚觉得身边的沙发一沉,猛地睁开眼睛,顾此已经坐到了我身边,脸上挂着标志性的阳光的笑脸,跟刚才唱歌的人一点也不一样。
“什么事?”我问。
他只是默默看着我,不说话。我坐直身体,也看着他,以证明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算是什么,朋友?没有会接吻,还吻了不止一次的朋友吧。师徒?他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还有什么师徒情分。
这个人,真的很让我伤脑筋。
“你瘦了。”
他的表情虽然很认真,认真到有点心疼,我也很尊重他的情绪,但是,心下却有种不可抑制的欣喜涌动着。
诶妈,终于瘦了!
“他对你不好吗?”
我一怔,却还虚情假意地掩饰过去,笑说:“请尊重我的减肥成果。”话音一落,他的手就附上了我的脸颊,很柔和的动作,阳春三月的柳丝抚水,亦不过如此。
温柔得让人溺毙。
“我希望你过得好,望夏。”
他说着话,呓语一般,有时候听别人讲话,是不需要听清楚内容的,光是眼神,光是表情,就足够了。只不过,那得是多么痴情的人,才有这能耐。
“顾此,别闹了。”我撇过脑袋,他的手落空,停在半空一瞬便尴尬地落了下去,一切归于平静,静得可怕。
“我要去法国了。”
什么?
“望夏,我要去法国了。”
很久没有体会到被割开的疼痛了,就在那一秒,我的脸虚伪得癫狂,嘴角的笑不断扩大,大得有些狰狞:“是好事,去多久?”
“不知道。”
这一句话,终于将我所有的防备悉数摧毁,我却还固执地拼死抵抗,穷途末路的战争像是一场梦魇,摆脱不了,唯有背水一战。
“好好努力,”我把手撑在喉咙的部位,这样,就算声音不正常了他也不会怀疑,“代替我去埃菲尔铁塔晒太阳。”
顾此抓了抓头发,骨节明显得有些刺眼,他冷冷地回头,神色黯然,看得我一阵钻心。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舍不得?”
钻心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我慌乱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想要掏出手机,明明没有人打电话过来,嘴上不断念叨的“我接个电话”早已出卖了自己。
“你说啊!”
他紧紧抓住我还在口袋里的手,双眼被浸得湿红,我六神无主,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