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她醒来时,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痛。腹中饥火熊熊,直烧得心里难受。
记忆中最后一瞬,定格在何晟的脸上。
西洋风格的房间内很安静,雨早就停了,外头日光白茫茫地,应该在出太阳。她赤足下了床,一双上好的软呢便鞋放在床边。
这个房间应该有人细心布置过,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是何晟救了她吗?
秦锦烟穿上便鞋,鞋子刚合脚,就似定做一般。她轻轻推门,从门廊走出去,很快到了院子。
一个穿着大襟褂,梳着乌光油亮大发髻的年轻女人正晾被子,被子很大,女人个子娇小,那被子有一截死活挂不上去。秦锦烟身量高,抬手轻轻一拽,那被子就挂了上去。
“谢谢”女人笑着回头,跟秦锦烟一打照面,顿时变了脸色。
秦锦烟只当看不到,微笑客气:“不客气。”
她不知道,何晟亲自抱着她回来这件事,这几天早就传遍了何公馆上下。所以,那个叫阿花的自梳女见到她才会活见鬼一样。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阿花说:“这里是何公馆后院呀。客人,你什么时候醒的,我要去告诉高管家一声才行。”
她说话广东口音极重,秦锦烟花了一些力气才大概听懂,客气着点头。于是阿花放下手中的活儿,领着她到前面去。
穿过一座客楼,又走进西边一所偏厅,这里就是何公馆内务理事的地方了。屋子并不大,一个议事厅,左右两间退步分别作休息和进餐用,都铺厚厚的暗红波斯羊毛地毯。议事厅正中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大背头梳得乌黑油亮,苍蝇站上去都闪了腿。
秦锦烟走上前去,盈盈行礼:“高管家,锦烟谢谢救命之恩。”
她的礼姿仪态如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受过良好教养。
“小姐客气。”高管家对秦锦烟很客气,“高某不敢居功,救你的人是我家大少,我们只是听命做事而已。”
二人寒暄几句,高管家不经意地问:“不知秦小姐何方人士,我见你孤零零一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本是申城人”秦锦烟定了一定,说,“家里只有我一个了,在这里想找份事做,我要求不高,能够落脚,有口饭吃就行。”
何晟虽然救了她,只不过看来那纯粹出于人道主义。他似乎并没有见自己的打算。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
只要可以留在这里,那么,她就一定能够想办法见到何晟
果然,高管家沉吟片刻,就说:“我这里正好缺人做事。如果秦小姐你不嫌弃,可以暂时留下。我这里既有长工,也有短工,不知你要做哪一种?”
秦锦烟低垂了眼眸:“我听凭高管家吩咐。”
“那你先做两日短工看看吧。短工工钱日结。”高管家看看她身上的白色便服,虽是丝绸料子,可都破烂了,“你让阿花带你领两件工衣,我们这里出入都是端城的达官贵人,穿成这样可不行。”
很快,秦锦烟换上了白棉布黑裙裤的工衣,跟着阿花到后院打理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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