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会有人丧命。生死在他们眼中十分的凉薄。可对沫瑾而言。旦凡有人离开尘世。总会有人痛不yù生。不过是今日轮到她罢了。
太皇太后徐徐回头。看向下方跪着得。微仰着头倔强望着自己的沫瑾。不由叹息了一声。
“你们俩个孩子。又是何苦呢。”
沫瑾不说话。只是俯下身。冲着太皇太后叩了个头。
“你们都出去吧。哀家有话要同皇后说。”
太皇太后只是静静地等着沫瑾磕完了头。才扬声吩咐。连带着将自己身边的人都支开了。赵言见此境。心知自个儿不能留下。只能跟在人群的最后。慢步踱出了大殿。
田福踏出了门口。看到太后的目光。垂下头。指使着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将殿门掩上了。
殿内悄无声息。一站一跪的两人都不说话。直到烛芯突然bào裂。发出的声响打破了这份静谧。
“你与旭儿本可恩爱相守。却偏偏要这般相互折磨。如今好了。yīn阳相隔。你徒留世上。日日念叨着他昔日的好。昔日的恶。如此过一生。又有何乐趣。”
太皇太后看了沫瑾一眼。复又看向身侧棺中之人:“你也是个傻孩子。明知自个儿不受皇后宠爱。也不晓得多与你父皇亲近亲近。好不容易后有了真心欢喜之人。又总是做傻事。你们怎么就不知相守不易呢。”
沫瑾静静地听着太皇太后的喃喃自语。见她转过身看向自己。不由跪直了身子:“太皇太后。我……”
“哀家都知道。”太皇太后轻点了点头。“也许这都是命吧。哀家命中注定独身多年。亦注定老还要受此苦痛。沫瑾啊。这也是哀家的孽啊。只是苦了你啊。即便旭儿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啊。”
沫瑾怔怔地望着她。却是久久不应。
见她不出声。太皇太后也不出声了。只是低声叹息。而后慢慢地走向殿门口。
脚步声在若大的殿内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低沉缓慢。沫瑾未回头也能听出。太皇太后正在走向门口。
“太皇太后。”她叫了一声。而后跪在蒲团上转过身。看向正停步于门口的人。再次徐徐拜下身去。“沫瑾感激太皇太后的照拂。”
太皇太后回身。也说话。只是微仰了仰头。复后提步走向门口。
殿外头的人听到动静。推开了殿门。宫娥随即进了殿门。伸手搀着太皇太后出了大殿。缓步而去。
田福探头看。见她孤身还跪着。转而看向一旁的赵言。见她提步要进殿。不由松了口气。
“赵言。”只是她才踏进一条腿。便听到沫瑾的声音。抬头看向他。“赵言。让我与他独处片刻吧。”
赵言正想开口出声。却见她已转过了身去。微仰着头似看着上方的牌位。
那已迈进去的腿终是退了出。赵言看了田福一眼。还是让他关上了殿门。却执意站于门边。留意着里头的动静。
白烛盈盈。白缦静垂。沫瑾静静地出神许久。闭了闭眼。而后一手撑在地上。缓缓地爬起身。却不想膝头的不适竟一时让她起不得身。良久。才踉跄的站了起。伛偻着身子蹒跚着走到了棺椁旁。
李旭净身更衣之后。静静地躺在里头。脸色看着比他气绝之时竟要好上许多。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沫瑾伸手。想伸进棺内轻抚他的脸庞。却不想够长了手。才至棺壁一半的地方。
她不甘心。又踮起了脚。却还是触摸不到。她不由急怒地红了眼。
“为何到了此时。你还要这般折磨于我。”
试了多次。沫瑾连他的衣角都难以触及。反整得自己气喘吁吁。手扶着棺壁。懊恼地瞪着他。然饶是她瞪得再狠厉。他再也不会给自己些许的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