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水井居然用贺兰石打造井眼,足以见得对此井的推崇与敬仰。就这一点,还有旁边这颗满带创伤的老柳树,无疑都在告诉人们,这个地方非比寻常。井沿四周还铺了水泥井台,修造的整整齐齐。水井在过去就是那个小窝棚了。
此刻,一个小伙子坐在树下,双手举着一管暗红色的长箫,长箫上挂着一束金黄色的丝穗。夕阳的残辉照在丝穗上闪烁着奇异的光泽,那管湘竹的长箫透着如血的色泽。还有几缕穿过柳枝的阳光,把他一身洗白的绿军装染上了几抹紫红,连那张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也平添了些许老成与凝重的感觉。在他的身边卧着一条黑毛大犬,威猛的犬头却枕在小伙子的大腿上。两只炯炯发光的眼睛,透出的是一种眷恋与倚赖,紧紧盯着小伙子的脸,是那样的专注,似乎它已然听懂了,低沉而又带着几分凄婉的箫声。
悲凉的箫声向着远方传去
9连的四排营房,基本是按照排的建制分配的。一二排的男生住靠西两排,三四排女生靠东两排。还有一个后勤排,住在每排的最北的一幢。四排营房的后面是9连的食堂,而最东头第一排第一幢,是9连的连部c卫生室和会议室。
晚饭之后,是连队战士们最活跃c最轻松,也自在的时候。这些来自北京c天津等大城市的年轻军垦战士们,一年多来已经基本适应了边疆的生活。他们三三两两的散在营房的各个角落,到处可以见到他们穿着绿军装的身影。
四排十班的女生宿舍里。
正在缝一件军装的姑娘,突然抬起头,对斜靠在炕上的一个小伙子说:“吕琨,你听!”
那个斜歪着的小伙子,头也没有抬的回答:“你叫我听什么?”
坐在对面炕上的另一个姑娘,却回答:“刘爱华,吕琨被你宠的不成样子了。你看看,在咱们女生宿舍,他就这么躺在那里!叫连长指导员看见,咱们都得挨骂!”
叫刘爱华的姑娘听见这话,看了吕琨一眼,顺手把补好的衣服扔到他头上,说:“你听见没有啊?”
吕琨懒洋洋的拿开头上的衣服,说:“听见什么?你是问我有没有听见楚洁说的话,还是说外面传来的箫声?”
“都有。你快起来,别找不痛快。老是被连领导在我们宿舍抓住你,对谁也没有好处!”刘爱华皱着眉头。
吕琨终于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嘴里嘟囔着。
“什么破军规?又不是什么正规部队!凭什么管咱们谈恋爱搞对象啊!”
刘爱华还没有开口,屋里其他几个姑娘已经一起笑出声来。纷纷叽叽喳喳的打趣。
“呵呵,爱华姐,你看他脸皮有多厚!”
“吕琨,人家刘爱华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刘爱华一张脸涨的通红,故意岔开话题,说:“你们就别闹了。听见箫声了吗?”
倚在门框上的一个姑娘说:“那是萧海鹏在吹箫吧?这个曲子好悲凉。”
吕琨翻着白眼珠,说:“咱们团,咱们师,还有谁的箫吹得这么好?这还用问?林妹妹,你就没有听见过?”
被吕琨称做“林妹妹”的姑娘,凝着神听着外面的箫声,低声说:“他怎么会吹起箫来了?”
炕对面一个姑娘跳下炕来,说:“萧海鹏很少吹箫的。我找他去!这调子吹得人想掉眼泪。被他这样吹,整个连队人心都要吹散了。”
“哟哟,我说楚大排长!你又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吧?海鹏吹个箫怎么啦?就这箫声能把一个连队人心吹散了?你也太夸张了!”吕琨一幅玩世不恭的口气指责着她。
这姑娘是四排排长楚洁。细个挑的个头,白净脸,一对挺大的眼睛,就是眼角微微有点朝上翘,带着三分骄横气。她和刘爱华c林亚娟,是全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