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幼绵撑起身,倔强而执拗地看向这个声称了解她的人。
“好。”他答应。
“读书的时候不能来看我,也不要派人来找我。”幼绵半咬着唇,“我既答应了你念书,就不会食言。”
“好。”他答应道。
“还有。”幼绵深呼吸,凑上前去,鼻尖碰着他的鼻子,清澈的眼睛里映出的是全是他的样子,“答应我,绝不娶林姿。”
“好。”
幼绵欢喜不过半晌。她并不知道这一个好字究竟是怎样的意味,但这次,她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他说过的,人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判断了。
她想要正确的判断一次。
带上简单的行李,带上重重的困惑和暂时的心安,同这一边的世界的人们做简单的告别。尽管她并不想留下一个失败者的背影,尽管她尽力仰起头挺直背,但幼绵深深地知道,这是她的一场仓皇而略显狼狈的逃离,她并不能对抗那些未知,尽管她很想。
☆、绵绵无期
除夕夜,礼花下与pào声中是万家灯火。
司家门前像往年一样挂着大红灯笼。不知是院落过于寂静还是鞭pào声过于热闹,老宅在夜色中有些落寞。
屋里亮着灯,穿过同样落寞的院落,角落里的人影出声叫住他。
“这么晚。”
“医院有点事儿。”司崇文没注意到回廊里的司老爷子,有些意外地走过去,“爸……你在这儿干嘛?不是说不让您抽烟,怎么又抽上了。”
“出来透透气。”司老爷子咳嗽两声,“你进去吧,都在里边……就差司慕那个死丫头和绵绵那个小没良心的。”
司崇文揣摩了下老爷子的情绪,顺着他的气道,“孩子长大了,趁年轻在外面发展发展也挺好。”
“司慕那年轻么?”司老爷子气哼一声,“一个两个都跑那么老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搞什么幺蛾子。”
司崇文心下咯噔一下,这阵子事情太多,思虑着老爷子气的到底是哪一桩。
“敬岩那对象怎么着了?好的话赶紧结婚给我抱个重孙子。”司老爷子缓步走出回廊,司崇文跟在他旁边。
“爸,这您问我我哪儿知道。”司崇文终于笑笑,“孩子现在都自己有主意。”
“就你生那闷葫芦,问个话半天就是哦哦哦的,你个当爹的心里还不清楚?”
门开了,是司崇良和司敬岩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迎他们。
“哥。”
司老爷子先进了屋。司崇文想到刚才老爷子说的,低声问旁边的司崇良,“绵绵打电话了吗?”
司崇良点头,“刚打过,说了两句就挂了。”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司崇良笑得牵强,“没有。”
司崇文以为他动着了刀口,忙对司敬岩道,“快推你叔叔去里面歇着。”
“没那么金贵。”司崇良挥了下手,眉头微微压下,对司崇文道,“大哥你的心太软了。”
司崇文不以为然,叹气笑了笑,“和林家毕竟也算相识良久,林鹏这么大岁数,我不好赶尽杀绝。”
“你今日手下留情,等他东山再起,势必不好对付。”司崇良依然正色,“尤其,这次他澄江医院血本无归。你有你医者仁心,他却可以机关算尽。”
“崇良。”司崇文俯下身,“和林家,和蒋红,和钱志成,斗了这么多年,太累了。绵绵现在连家也不回,真正损失惨重的是我们,分崩离析不正是他们想要的?”
司崇文见他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动容,继续道,“你做的一切,如果都是为了绵绵的话,那现在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