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脸无可奈何又十分受用的表情将唇印从脸颊上拭去，约翰尼的眼神一刻不停地来回扫视着十七位神态各异，却同样甜美可人的s女郎，笑容里的自豪与满足变得愈发明显。在金星音乐举步维艰c升阳映画前途未卜的情况下，杰西卡一陈赫她所带领的超模军团，可以说是约翰尼最大的慰藉了。今年上半年，s营业收入两百三十四万美元，在向模特们支付酬金，并扣除其他所有成本后，净利润为二十三万零七千美元。相比起升阳映画动辄三百万美金一集的投资，和金星音乐三千万美元的演唱会运营费用，s的收入似乎少得可怜。但我们必须明白的是，模特经纪本来就不是一个产生暴利的行当。2006年，美国劳工部的数据显示，联邦境内模特的中位数收入仅为两万七千美元，这意味着，一家普通的模特经纪公司只能从旗下的签约模特那里抽取不多于三千美元的佣金。因此，只拥有十八位职业模特的s能够取得这样的商业成绩，不啻于是一个奇迹。许多拥有一两百名签约模特，成立二十年有余的中型经纪事务所，每年的营业收入也不过两三百万美元而已。

    s之所以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除了约翰尼一施瓦茨本身的影响力，以及业内巨擘的有意提携之外，杰西卡一陈选择性采取的发展战略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因素。对于已经度过初创的阵痛期，开始步入快速发展轨道的s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让事务所能够在这个具有极高不确定性和不平等性的文化市场中生存下来。

    基本放弃大众商业市场，专心发展高级时尚领域——杰西卡为s规划的道路听起来很简单，但想要真正执行。却需要异乎常人的信心与勇气。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毕竟大众商业市场所能支付给模特的报酬。是高级时尚界无法给予的。耐克c阿迪达斯c梅西百货，这些零售业巨头都能轻松为签约模特开出六位数的代言费，但在高级时尚界，这却是一个只有寥寥数十人才能企及的天价。一般来说，为v一gue或者i一d杂志拍上一组写真，普通模特能拿到的收入，不过是几百上千美元而已。想要理解杰西卡的做法，我们就必须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看待整个模特经纪行业。模特。在社会学家看来，是创意经济，或者说文化经济c美学经济体系中的一种商品。这个经济体系为人们提供装饰c娱乐c自我意识强化和社会展示等多项服务，而从美学经济体系中产出的商品，通常都被认为是具有丰富美学与符号学价值的。换句话说，这些商品的作用并不局限于它们的实用功能，还在于其能为消费者带来的社会地位与个人形象提升。因此，包括艺术c音乐c电视c电影和时尚在内的所有美学经济体系的产品，在价值层面上来说都是浮动而不可预测的，模特的价值亦是如此。

    虽然‘超模’被认为是流行文化的标志。但事实上，没有任何超模能于时尚工业体系之外提升自己的价值。并获得成功。经纪人c星探c助理c编辑c造型师c摄影师和设计师构成一个完整的制造链，将时尚模特与时尚消费者连接起来。星探与经纪人发掘原始资本，再将这些资本租借给选角导演c造型师c摄影师和设计师，完成杂志封面c杂志内页c服装展示会和型录等一系列产品，再最终将这些产品推广到大众市场。这些制造者们构成了一个‘后台世界’，或者说得冠冕堂皇一点，一个‘艺术世界’。在这个艺术世界里，天赋——所有生理与心理上的出众特质——都只是艺术创作过程的一部分。就像霍华德一贝克说的那样，天赋不应该被奉为艺术世界的神圣中心。像音乐c艺术和模特形象这样的创意产品，不是艺术天才们的个人行为，而是由机构c组织c整个产业体系，和体系中勤勉工作的普通人齐力完成的。一件艺术品的价值，由它的创造者与所有中间人共有的准则c角色c意义和行为模式决定。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