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魂魄,如何?反正这个孩子也无法保住。”
唯心终究还是醒了过来,目光空洞的盯着头顶帷幔上的花蔓。
宣华宫内焚着安神香,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其中,若有若无。
“唯心”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敲打着唯心的心弦。一只手紧接着覆上了她的额头,指尖穿入她缎子一般的墨发,轻轻抚摸。
唯心的身子在锦被中哆嗦了一下,茶色的眸子随即低敛下去。
梁政手上的动作稍稍僵硬,旋即恢复了正常,眸中一股异色一闪而逝,依旧深如寒潭,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该吃药了,吃了药,身子就能好起来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唯心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刻意的躲避他的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紧接着一双手探入了锦被握住她纤细的腰肢。
“啊!”唯心想惊叫出声可发现自己此刻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任凭他将她从床榻内抱起。
“阿喜,把药端过来吧。”梁政怀中圈着唯心,回头低声吩咐,眸子晦暗了几分。
唯心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脖颈间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试着“啊”了几声,勉强发出几个音节。
“你的嗓子不要紧的,过几天就能正常说话了。”梁政回头对上唯心痛苦的眸子,神情寡淡。“先喝药吧。”
一碗浓稠的药水端来,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阿喜站在唯心对面,面带沉痛的捧着药碗。
她毫不掩饰的紧张神色让唯心皱紧了眉头,紧紧盯着药碗看了良久。
梁政捕捉到唯心的神色后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抬头凌厉的扫了阿喜一眼。无声的君威悄然充斥在屋内,床榻边的帷幔上整齐的流苏摆动起波澜。
“皇上,药。”阿喜手在打颤,捧着药碗缓缓靠近。她怪异的举止全部落在唯心的眼底。
“不喝。”唯心厌恶的把头扭向一旁。心中的疑惑愈发扩大。
眼前这人无论做什么都让她无比恶心,佯装可怜,方才还暗害路逸。唯心紧攥手心,指甲在手心掐出道道红痕,胸膛剧烈起伏。
阿喜看出了唯心对她的不喜,目光求救似的飘向梁政。
梁政眸子一紧,一股异色在他眼底弥漫开来。
不由分说的将唯心安置在床榻上,接过阿喜手中的药碗。唇覆在碗的边缘吹了吹,试了试药的温度。
他的神色一直凉薄的没有温度,修长的指尖托着碗底缓缓向她靠近。
药腥味犹如一条活蹦乱跳的泥鳅“刷”的溜进唯心的鼻腔,顺着呼吸管道一路下滑,咸腥和铁锈一般的味道轻易地唤醒了被压制的反胃感。
小腹此时此刻敏锐的痛了一下,唯心忽然感受到,药碗愈靠近时,药水飘散出味道的杀戮感愈明晰。
“这是什么药。”唯心嘶哑的吼叫出声,心底的疑惑逐渐演变为不安,不安在急速膨胀。
梁政动作停滞了一下,依旧将药碗推至她的面前。薄唇抿着,漆黑的双瞳如冰冻的燎原,绝艳的面容紧绷无松懈。
“娘娘,别让皇上为难了,您就赶快喝下去吧”阿喜在一旁小声的提醒,被唯心一记冷厉的目光扫过后噤若寒蝉。
“不说清楚这是什么药我是不会喝的。”唯心头偏向一侧,不去看梁政愈发阴沉的脸。
一阵冷风袭来,紧接着唯心感到下巴一紧,被一只铁掌牢牢钳制住。“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药,只要喝下去就可以了。”
那双平静的黑瞳里爬满了血丝,可君王的威严仪态半分不减。
这个气味闻得久了,小腹中再度有锐痛袭来,如被一柄匕首贯穿后在伤口里揉搅了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