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面上的笑意变的不那么善良,缓缓在椅子上坐了,声音变冷:“素修,你是说我没把你们主子放在眼里?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贵妃娘娘让你说的?”
素修闪了闪眼,哏了下,垂下头“安美人,原是素修说错了话,素修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安美人大人大量,不与奴婢计较就是了。”
“若贵妃娘娘认真与我一个低位的小女人一般见识,倒是让我看笑话了,贵妃娘娘是天上的星斗,而我,不过是地上的一只癞蛤蟆,有什么资格与娘娘一般见识?宫婢对我来说,如同猫儿狗儿一样的存在,对高高在上的娘娘来说,我们,又岂不是猫儿狗儿一样的存在?”
安素冷笑道,端起桌上的燕窝羹,轻轻呷了一口,慢慢放回到桌子上,手一滑,盖子没盖稳,跌到盘子里,“当”的一声煞是响亮。
“瞧我这毛手毛脚。”安素兀自笑一声,将盖子拾起来,端详下,盖回到盅子上。
盛羹的瓷盅子是仁寿殿独用的青花瓷盅,这种青花瓷因烧制工艺复杂,一千个盅子不见得出一个上品,故珍惜难得,连皇上都舍不得用,只给太后用了一套十六个。
太后一向视为珍宝。
素修当然认得这盅子。
素修的脸变成与这盅子一般的青色。
安素肚子里冷笑,郑贵妃来了,她得好脸好面,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想将她欺倒,真是笑话儿!
“美人,那这两个嬷嬷的事儿?”素修吃了瘪,心知不是安素的对手,换了正题,说起眼前的事。
安素起身往里屋去:“明月不是说,让小锤子去回了么?”
“既然她两个不在了,你们屋子里人手必不够使的,这两个婆子现成的,美人先使着罢,横竖是带了来,闲着她们也是闲着。”素修又道。
安素没有应声,走进去。
果然,在这里,不光主子,连带着身边的这些伺候的人,个个都是演戏的好手。
明明是知道那两个嬷嬷被皇上打发了,便送两个来,却非要演出一处无辜的戏来,却不是好笑!
郑贵妃果然不有怕过皇上,皇上能杀,她便能再派人来。
看你能杀得了几何?看你杀的痛快,还是我再派个人来痛快?
这场战斗挺有意思,而让安素更加迫切的想知道,郑贵妃手中倒底握住了皇上的什么把柄,敢这样针锋相对。
用过午膳,明月催安素歇个晌,安素却睡不着,心中隐隐的藏着股不安和仓皇,却又不知这股不安和仓皇来自何方。
她问了几遍小锤子的下落,初一见她着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未痊愈,亲自出去找去。
明月也托几个相好的,各处打听。
好端端的一个人,难道就这么不见了不成?
一个时辰过去,没有任何消息。
明月也着了急,走出去寻。
正这个时候,皇上却来了。
安素出来迎接,有些心不在焉,礼行错了不说,话也说错了。
慎将她横抱在怀里,丢到榻上,一顿便是狂风骤雨。
安素不在状态,完全不有心情。
勉强的应付,没有丝毫激情。
弄得慎也失了兴致,匆匆了事,下了榻。
“安素,你这个小妖精,歇了一上午还没恢复体力吗?”慎将她拥入怀,用下巴上粗糙的胡茬蹭着她的脸。
安素朦胧着眼,迷迷蒙蒙的盯着他的眼。
“皇上,你该去娘娘那儿了。”
慎的脸变了色,哼一声,手伸进她的肚兜里,不有言语。
外面传来初一轻轻的啜泣声。
慎抱着安素,一跃而起,踢开门帘,走出来,愠怒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