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过去的不早也不晚,该在的都在,她逐个请了安,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喝着眼前的粳米粥。
对宫中的食物那种稀奇劲过去,安素便又犯了懒,对饮食提不起兴致。
模竖不过那几样菜,这也怪不得,这个朝代,很多洋玩意并没有传过来,这伟大的国君实行的是闭关锁国政策,自己窝在自己的土地上,夜郎自大,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倒底发生了什么样翻天覆地的伟大变革。
安素喝了两口粥,放下筷子,不想再吃。
太手却突然开口:“也不知怎的,今年这精细的粳米特金贵,听说是南面遭了旱灾,大片大片的土地旱的寸草不生,饿殍遍地,端的是可怜。
虽然皇儿不曾在哀家面前提起过,可哀家终究还是略有耳闻。”
众妃闻言,都垂首盯着自己面前的碗。
安素拿起筷子,将碗中的粥喝干净,剩下的几粒米也拾掇的干净,丢进嘴里。
太后喝了一口粥,却又接着说道:“我们后宫虽然于这些国事上出不上力,可总能从自身作起,崇尚节约,我们少喝一口,少穿一点,节省下来,说不定就能救一条人命。
大家也多是从民间出来的,知道民间的疾苦,不用我多说。”
安素抬头瞧了瞧坐在长桌前端的太后娘娘。
隔的有些远,她的脸又在帘子的阴影底下,看不清楚表情。
安素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鼻子,盯住眼前被自己喝空了饭碗。
这老太太的话倒底什么意思?她倒底该不该喝光这碗粥?她倒是没了主意。
去推想别人的意图真是件费神费脑的事,安素从来不想这样做。
可她的前世,就坏在从不去推想别人的意图上。
如果她早知道这世界,不是你尽了力,别人就会感激你;如果她早知道有些人,要的只是结果,并不在乎你的努力;如果她早知道。。。。。。
安素心里叹口气,想不下去,这世上的路,只能凭着自己的心走下去,没有回头路,没有后悔药。。。。。。
“安素啊,你的家乡也遭了灾罢?家里有没有饿死人?”太后端着半碗米饭,突然问安素。
安素回过神,忧郁着面色,摇头:“回太后老祖宗,安素家里只剩下一个光棍哥哥,自安素选上了宫女,便再无半点音讯。”
太后的眼神变的温柔,瞧了她一阵子,叹口气:“却也是个可怜的人儿。”
程先轻轻的啜泣声响起在静默无声的空气里。
安素将目光移向她。
华丽的衣裙,晶晶闪亮的头面首饰,亮眼的靓妆,精心修饰过,连嘴唇的颜色都与众不同的红。
安素心中纳闷,她刚才也有喝粥,为什么她嘴上的颜色倒是一点也没掉?还是好端端的红彤彤的樱桃唇?
安素瞅瞅自己碗边撂下的红印子,伸手指轻摸过嘴唇,留下一手指肚的殷红。
“我倒忘了,慧妃也是那边的人,你们家大业大,必是受了不少损失吧?”太后望向程先。
“回太后娘娘,家父来信说,家中所有的田庄颗粒无收,家父看乡亲们可怜,于月前便开仓放粮,搭棚施粥,如今家中粮仓也空了大半,我哥哥们劝家父早是离开,家父心系家乡父老,只是不肯离开,誓与乡邻同存亡。
我大哥前日连来两封书信,让我劝劝父亲,早日离开。。。。。。”
程先边抽泣边说道,柔弱的脸,弱弱的口吻。
坐上几个心软的妃嫔已经开始展帕拭泪。
太后听着,也不禁拿起手中的绵帕拭了拭眼。
安素生性凉薄,心中虽为遭灾的百姓难过,却也不屑于程先这样的表演。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