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波澜,握着禅杖的手轻轻一提,只听咚一声轻响,金色的禅杖便落在那壮汉面前,杖尾深陷地面,足有寸余。两个壮汉瞳孔骤然一缩,他们看向凡空的目光顿时凝重许多,这个小和尚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但他们话已出口,即便真的动手,也绝不会在此时松口,自损颜面。
“这根禅杖乃是贫僧唯一贵重之物,兴许还能换些银两,便用这禅杖换那孩子,两位壮士意下如何?”
在两个壮汉警惕的目光中,凡空并未如他们料想那般爆起发难,她只平平淡淡地开口,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两个李府家丁不觉间竟松了一口气,他们目光扫过禅杖,尖锐的眼力告诉他们这禅杖的确不凡,旋即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决意。
他们抓来的这个孩子其貌不扬,又极为邋遢,即便送去了窑子里也卖不出好价钱,这和尚倒是送上门的傻子。稳赚不赔的买卖自然要做,左侧那汉子伸手抓起禅杖,目光斜扫了一眼身后,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放人吧。”
另一个汉子摸了摸脑袋,骂骂咧咧地走了两步,来到那孩子身边,伸手去解麻绳。却见那孩子浑身一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堪堪将他伸出的手躲了开去。
“不识好歹的兔崽子!”
汉子大怒,抬起手掌就要扇下,眼看粗糙的大手带着猎猎掌风就要落在孩子身上,那汉子突然眼前一晃,凌厉的手掌再也落不下分毫。凡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与孩子之间,左臂抬起,将他的手掌稳稳架住,她垂了垂眉眼,右手捻动菩提子,低声呢喃:
“阿弥陀佛。”
那汉子被这一手骇得心惊肉跳,不敢再继续试探,与之为难,忙放了两句狠话,就同另一人快步回了李府。围观之人见此事已了,纷纷退去,脸上倒也自得满足,闲来饭后又多了一分谈资。
见得人群散去,凡空来到小孩跟前,替她解了身上的绳索,温声问道:
“你家住何处?”
孩子明晃晃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是没有听见她的问话,所以也没有给出回答。凡空眉眼低垂,伸手拉了孩子骨瘦如柴的胳膊,其上有不少乌青的鞭痕,令得她平静而慈悲的目光中透出些许悲悯。
那孩子缩了缩手,却未能从她手中挣脱,被她握住的地方突然亮起莹莹的白光,不多时,她手臂上的鞭痕便淡去许多,那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也随之消散。孩子依旧凝视着她,只是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有晶莹的泪珠缓缓汇聚。
凡空揉了揉孩子乌黑的发:
“随我来。”
小镇的街道并不因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而有所改变,它依然是最初那般热闹平和。没了禅杖的和尚双手合十走在前面,矮了一个头的邋遢孩子跟在她身后,凡空的步子小而缓,令得孩子能不费力地跟上。
凡空准备先带着她找到落脚的地方,老和尚告诉她小镇西边有一户孙姓的人家,是庙里常来的香客,与寺庙中的方丈熟识,她下山后可以拖孙家的人寻个住处。
“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微微低着头跟在凡空身后,从开始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凡空也沉默着,这时候突然听见身前传来的声音,她愣了愣,抬眼看着凡空单薄的背影:
“我叫姬小白。”
犹豫了一下,低声回答。话音落下之后,姬小白看见凡空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虽然只是顿了一瞬,快得仿佛错觉。她仰头看向凡空光溜溜的脑袋,期待眼前的人给出多些回应,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失望地垂下目光。
“很久以前,我养过一只白狐,它也叫小白,倒是挺有缘的。”
在姬小白面色沮丧的瞬间,凡空平静淡然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姬小白小小的鼻子有些红了,她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