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蓉这么一说,众人都朝她望去。
白瑶似是没听到,仍是半靠着,姿态很是疏懒,可手上的活儿极快,针针入扣。
如蔓虽是不喜她为人,可不得不说,白瑶那上流家世熏陶出来的气质,很是亮眼。
那安夫子,想来也会对这般出色的女子动心罢…
针尖一歪,猛地刺进指腹里,如蔓这才怪自家不专心,暗自将伤口按住了。
她用的是娘亲教的网绣,绣出的针脚十分细密,郑秀娘见她头一回来学绣,又年岁儿轻,竟能有这般好手艺,遂当众赞了。
秦婉蓉当着郑秀娘的面儿,只用眼神表达了不屑之情,没开口说话。
秦雨菱则是一副没心肝儿的,硬要拿了如蔓绣的,给温盈瞧,直到郑秀娘要她拿出成品来,才安生下来,将自家的绣完了。
听完教授,如蔓故意找了借口,等众人都各自散了,走得远了,才折回去寻郑秀娘。
“若是要绣香囊,应是用甚么针法?我原是用的双股编缠。”如蔓轻声问了。
郑秀娘停下手里的女红,温和道,“香囊坠子这些,反倒是愈简愈耐用的,你只用挑花平金就成。”
如蔓想了想,才开口,“平金这种针法,我没有学过,绣娘可否教我?”
郑秀娘细眉一弯,道,“下次你将那香囊带来,我织几针给你瞧瞧,以你的资质,一瞧就会了的。”
离开了盈湘楼,如蔓心情好了些,也不急着回去,只身在园子里转了几圈。
到那百蝶亭坐了一会子,瞧着那蝴蝶儿飞,微风儿吹,十分惬意。
流连片刻,大约到了午膳时辰,她遂采了一捧白玉兰回了东厢。
刚过了桥,如蔓就见远处一袭深色立在树影下头。
她又走进了几步,歪头一瞧,安子卿也正望着她的方向。
如蔓心头一紧,小脸儿在大捧白玉兰的映衬下,更显得灵动清媚。
今日安夫子和平时有些不同,他身着白底黑边儿的长褂,腰带束紧,少了几分飘逸,却多了一抹肃穆,让人瞧了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安子卿正yù回府,见如蔓来了,遂顿住了步子,直到眼前的小人儿唤了一声安夫子,他微颔了首示意。
“安夫子这会子要往哪里去的?”如蔓不敢同他靠的太近了,可又忍不住搭话儿。
“暂且停课几日,小姐先温习书文。”安子卿缓缓朝前走,如蔓连忙赶上问,“这又为何?”
安子卿拧着眉,只朝远处瞧着,如蔓恍然发觉,他侧脸的线条竟是这般深邃的,隐在正午日光里,有种说不出的孤傲来。
“明日便是家父的忌日了。”良久,他才说出这一句话。
如蔓本是好奇,现下一听,心里端的不是个滋味。
忌日,她娘亲的忌日早就被人遗忘了罢,即便是她还记得,也无能为力了。
安子卿见她似是不敢接话,便扯了嘴角,宽慰道,“小姐年岁尚轻,家人健在,好生惜福罢。”
如蔓突然停下了步子,仰头将他望了,道,“我娘亲过世之时,也是我进府之日。”
本是如此伤心的话儿,偏是被她说得这般冷静了。
瞧着那倔强又隐忍的模样,安子卿觉得心里头愈发沉了,他明知如蔓是出言安慰,可仍教他生出缠绕不清的怜意来。
锦衣玉食,浮华一场,这深宅大院里,只能是有苦自知的了。
他忽然伸出手来,道,“白玉兰开的很好,能否送我一支?”
如蔓愣愣地,低头瞧了,才回过神来。
她仔细抽出一支盛放白莹的花朵儿,递了过去道,“就当作小五给安伯伯的心意了。”
安子卿便将那花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