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说的没错,只是,他喜欢的不是我。”像是积淀多年,厚如墙壁,现在墙上穿了孔,孔不大,透过的风也只是一小股,可是这股小风却蕴含着力量,带着哀愁穿墙而过。
向昀低头,闭上眼睛,吸吸鼻子,抬头的时候,眼睛湿润有红丝,对余笙说:“梁迟说的话,你别相信他,单廷不是那样的人。”见余笙疑惑,便赶紧解释:“梁迟就是那天在单廷家里的那个人。”
想说的话太多,这件事也一言难尽,当初找余笙,也没想好到底要怎么才能把这件事说清,现在,更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门心思希望余笙别误会单廷。
余笙也不说信不信,只是开口说:“你直接把你能告诉我的都说了吧。”隔着落地窗,听不见风声,只能看见风吹,耳边全是向昀的声音。
“梁迟是单廷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关系一直都不好,最近两人正在争个项目,被单廷抢了先,那天他本来只是去找单廷的,却意外地看到单廷的手机落在家里,而且他也知道单廷……在意你,就临时起意想用你威胁他,才会发生那些事。”
向昀知道这些,还是后来才知道,那天离开之后,隔了好几天,才去他家看了看他。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和单廷?小时候是邻居,那时候家住得近,我爸妈和他妈妈又是同时,两家关系好,经常一起玩,后来……”像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向昀面色有些痛苦,压下嘴唇,继续往下说:“后来他搬走了,虽然有联系,也是在他来安市之后才见面。”
说完这话,向昀露出犹豫之色,像是做了些心理斗争,才开口:“我今天来,是想请求你,能不能见单廷一面。”
害怕余笙拒绝,向昀紧接着就说:“我知道会有些为难,但是也不是要你原谅他,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是想亲口和你说,他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够多了。“
说到最后,向昀都有些哽咽,那一句“他承受的够多了”,悲痛yù绝,比之前她说出单廷不喜欢她时的难过要重上千倍万倍。
该有多爱他啊?才如此为他的难过而难过,愿意为他去求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将自己压在心底的秘密与脆弱展现在别人面前。
“你都说了,他没有说找我,或许,是你想多了。”
“他只是不说而已。” 那天见他的时候,他老是望着手机出神。低落不用看也不用问,全都在空气里。
余笙还想再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就传来一阵震动声,余笙拿出来,看到屏幕上现实的名字,抬头看了向昀一样,便接通电话。
“喂,单师兄。”
声音不算大,但余笙看地出来,向昀听见了,眼睛微微睁大,脸上全是紧张与期盼。
单廷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话里也只是简单的问候,大约带着愧疚与自责,不如以往那样随意。
两人都不说话,电话一时有些安静,耳边也只是冰冷的滋滋声,余笙看着杯子里的咖啡泡沫,就听见单廷说:“余笙,你能不能和我见一面?”
泡沫在杯里先是轻轻晃,最后与周围的泡沫混为一体,有些人和事,若是不彻底划清界限,总是要再牵扯的。
“好啊。”给他说了个地址,便挂了电话,慢腾腾地把手机放在桌上,犹豫几秒,抬头对向昀说:“单师兄的电话,说待会儿会过来。”
这么快?余笙愿意见他,不正是自己想的吗?向昀笑笑,说:“嗯,你愿意见,就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起身,不给余笙说话的机会,匆忙中撞上了桌角,脸上露出几分痛色,却也只是用手摸了摸,就离开了座位。
余笙知道她不想与单廷撞上,也不再挽留,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