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妮儿本来便是冲着那里的吃食去的,属于鸭子听雷,她过耳不入。不过时间长了,无心记忆也给记住了些皮毛。
此刻说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那些人显然也觉得沈妮儿不可小觑了,开始还挺瞧不起这小圆脸儿的,后来听得直点头。
其中一个人就去禀告管事的去了,沈妮儿和小梅站在那几个壮汉身边等着。
小梅忍不住问他们:“我爹爹如何了?”
那几个人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弄得小梅又气又怕,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沈妮儿拍着她的肩安慰着她。
很快就有人出来了,不过是请沈妮儿和小梅入内商量。
沈妮儿有些犹豫,这万一进了里面,发生任何事都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
小梅脸色却是神色不定。
最后一咬牙,还是随人进去了。
沈妮儿紧张的心脏直跳,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若是君盼知道她这样鲁莽,定会气得不成样子。可事到临头,她已经没办法退缩了。
里面的人居然是十一少。
这是沈妮儿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小梅的神色却并无惊讶,只是有些怪异。沈妮儿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忽而反应过来,问她道:“你早知道?”
小梅只是看着挨在软榻里的十一少,并无回答沈妮儿。
她对沈妮儿,是有所隐瞒的。这几个月发生的很多事,她只说了一半。比如她爹爹,欠这样多的赌债并不是一次两次。十一少果真如当初所说,也曾尽力帮过她。她那时生出很多幻想,想要通过自己的方式回报十一少。
先是绣了手帕送他,他很好脾气的,笑笑便收了。
后来是贴身的衣物,十一少也未多说什么,只是随手放在一边。
可那以后,便很少再能见到十一少,她多有不甘,抱着豁出去的心,终于使他肯见自己一次。
那时十一少依旧行动不便,那间屋子里充满了他的味道,淡淡的苦涩味。小梅早就想好了,当着十一少的面大胆地把自己脱光。她脱衣服的时候,浑身都在抖。
又羞耻又激动。
可十一少却是从始至终的平静,甚至是漠视。面对小梅年轻的身体,他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她哭了,疯了似的冲过去抱他,拽着他冰凉的手。若不是有人冲进来,她很可能把他扑倒在地上。
她便再也见不到他,爹爹还在打着十一少的名号滥赌,可惜已经没人为他还债。
小梅直直看着十一少,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
未想到再一次见面,竟又是因为沈妮儿。
这个沈妮儿,在他眼里真的那么重要?
十一少软若无骨的挨着塌,见沈妮儿进来了,扶着扶手撑了撑身体,可惜,还是无法坐直。
他嗅了嗅鼻烟壶,觉得精神了很多,看向沈妮儿道:“你来看我啦?”
沈妮儿忽的就一阵悲哀,那是为生命即将陨逝而悲哀。
她点点头,像熟人一般同他打声招呼:“嗯,最近还好吗?”
十一少淡淡一笑,无甚血色两颊竟还漾出了浅浅的梨涡。
“还好,我还好。”他点头说着,颇为艰难的抬了抬手臂,“坐,请坐。”
沈妮儿拉着小梅坐下,十一少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小梅。他看了看沈妮儿,虚软地摇了摇头,旁若无人道:“你能帮得了她几时?”
他的语气带着些无奈,像是对亲人般真诚的规劝。
小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已经在隐隐的发抖。
沈妮儿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对十一少道:“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帮她,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