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绿豆糕也撒了一地,被那些人几脚踩了个稀烂。
他边强自镇定,边暗骂自己倏忽。
这些日子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好,挤兑了不少店铺。一个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异军突起,已经很让人眼红嫉妒。更别说他是一个外乡人,怕是早就有人看他不爽,想要整整他了。
他没想到这一点,实在太不应该。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但星子很亮,沈君盼就咬牙撑着坐起来,抬头看了看这些人。
只微微抬了下头,那些人就早有准备似的,甩着呼呼生风的厚掌打过来,骂道:“贼=肏的烂=货,给老子抬眼看!大耳刮子打烂你!”
那又厚又糙的大掌扇在脸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鼻子里好像有东西流出来。他顾不得那是血,只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脑袋。
那些人就将他双手扯到两边,抻着固定住。他本能地挣扎,被人用脚踩着腿,站不起来。一人上前拎着他的头发,使他仰着脸,然后轮着胳膊左右开弓专往脸上打。
边打边骂:“贼=肏=娘的,先打得你稀烂!再阉了你做太监!”
一个人打得手麻了,换下一个接着打。
路上有零星几个行人经过,一见这场面,吓得声也不敢吱,缩着脖子就跑,没一个人来帮他。
脸已经打得没出下手,血ròu模糊成一片。那些人才放开钳制着他的手,他便砰的倒在地上,被人踹着缩蜷起来,吭哧吭哧地喘气,口鼻里直冒血沫。
他以为自己会被打死,被人扯着破烂的领口揪起来。他任由那人提溜着,四肢软绵绵地垂着,头也耷拉着,就跟一破布似的。
“知道为啥揍你吗?”那人扒拉着沈君盼的脑袋,让他仰着脸。
他根本看不见东西,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也已经被血水模糊。他喘不过气来,便肿着一张脸,大张着嘴,口腔里有血糊糊的液体淌出来。
那些人哈哈大笑:“就这张烂脸,还能让女人倒贴养汉吗?!”
那人逼问他道:“给老子说说,你是不是那男=娼?!”
他仰着下巴呼哧呼哧地喘着,半个字也说不出。那些人气得想再打,却见他摩挲着眼皮,呼吸艰难的模样,就有些怕了。
毕竟只是想教训一下出口恶气,万一闹出人命来,也不好脱身,便在他耳边警告道:“你干的那些勾当自不必旁人说,今日且给你一个教训!他日若敢再犯,爷们定会依言阉了你那祸根!”
眼见四下无人,几个人将君盼随手抛在一边,就打算溜走。黑洞洞地路上跑过来几个人,到底是夜里,看不清到底是几个人,只是他们大喊大叫的,似乎气势汹汹。
那几个人一看,更是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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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小七觉得掌柜的不像看起来那样冷漠,其实人还挺好的,见他犯了错也没怎样指责,回去的路上还教他怎样算账。小七挺感激的,掌柜的回去取东西,他就在半道上等着。
他是个实诚人,就那样干等了半个时辰,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正想回去看看,不远处的路上就驶过来一辆马车。
大月亮地的,他认得那驾车的车夫,正是每天送掌柜的老李。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老李也认出他,忙停了车。
里面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探出头来,挺焦虑的模样。白嫩嫩的小圆脸,眼睛也圆圆的,还有一头弯弯的卷。小七觉得她长得蛮可爱,就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那姑娘并不回避他的眼,直直问他:“沈君盼呢?”
他被这姑娘的直接坦率弄得楞了,经过老李才晓得,这位竟是掌柜的夫人。忙磕磕巴巴把经过说了一番。
听到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