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玩笑的意思。
沈妮儿向后缩了缩,十分没有出息地服软了,搓着手道:“你、你是问悬崖怎么走,是、是吗?”
男子十分满意沈妮儿的识时务,点点头。
一阵凉爽山风从林间吹过,男子的绸缎衣衫簌簌作响,如同树叶般轻盈,他的头发也飞起来,整个人显得飘渺虚幻。
沈妮儿腿儿也软了,忙说:“我这就带你去!”
男子嗯了一声,抬腿向前走了一步,吓得沈妮儿嗷的一声蹦开老远,前者却只是捡起扔在地上的狐狸毛披肩,重新裹在肩上,对沈妮儿说:“那就麻烦姑娘带路。”
沈妮儿对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脸红,讪讪干笑了一声,转身带路了。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
男子的脸渐渐变得凝重,沈妮儿不断偷看他红肿的眼,暗自揣测着男子的身份。
妖精?疯子?还是……是个变态?
“你、你刚刚是在哭吗?”沈妮儿还没学过’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最后还是忍不住发问。
男子看也不看沈妮儿一眼,面不改色道:“是我在哭,难道不行吗?”
沈妮儿忙摆手:“啊……倒不是不行,只是……”一个大男人哭的那么伤心,实在是很令人费解啊。
后面的这句话,被她聪明地咽进肚子里去了。
男子闭了嘴,一言不发。
沈妮儿不敢再问,偷偷摸摸瞟他。
这大热的天儿,沈妮儿只穿一身薄布衣还嫌热,他倒好,肩上披着狐狸皮还似乎愈发冷,裹得紧紧的。他大概有什么病吧?每走几步就喘息不已,脸色愈发差了,白纸一样瘆人。
沈妮儿掂量着自己的手劲儿,被这样一个病病怏怏的人威胁,还真是不爽。要是自己突袭他,会不会成功呢?万一不成功,可就真的成仁了。
沈妮儿有意带着男子绕圈子,消耗他的体力。
果然,走了一会儿,男子终于挺不住,扶着一棵树,气喘吁吁问她:“如何还没到?你在骗我呢吧?”
“哪有?!”沈妮儿耸耸肩,无所谓地说,“这断崖我只知道一个,确实是远了些,如果你不愿意我带,就找别人吧!”
男子抬起素白的脸,静静看她。蓦地,藏在衣服底下的素白手指轻轻一动,一颗小小钱币嗖的飞窜过去,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不远处的一棵小树竟倏然而倒!
沈妮儿猛地张大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不是人!他不是人!
“不要骗我,真的。”男子平静说。
沈妮儿张着合不上的嘴,一个劲儿地点头。
断崖很快到了,沈妮儿唯唯诺诺缩在一颗老树后,生怕男子会突然弹出一颗什么东西来,将自己解决掉。
她心惊胆战看着男子细瘦的背影,哆哆嗦嗦道:“已经到了,你、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一直静静立在断崖边的男子突然转过身来,从脖子上摘下一块小小的红玉,放在手心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后开始缓缓抽泣,开始还是隐忍的,后来渐渐哽咽地厉害,居然哭的稀里哗啦。
再好看的男人,他也是男人,哭起来的模样,还真是奇怪。
弄得沈妮儿走也不敢留也不是,猫在树后尴尬地瞧着。
等到男子好容易有些平静了,才小声问:“喂……喂!那个……我真的可以走了吧?”
男人伤心地点点头,又突然出声:“等下。”
“啊?!”沈妮儿慢慢收回yù跑的腿,抱着树可怜兮兮道,“你说过不杀我的……英雄!”
男子红肿着眼,慢慢走过去,将沈妮儿从树后生生拖出来,把红玉放在她手心,说:“反正我也要死了,这玉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