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尽快把我弄出去,进不了春荣宫也不要紧,总之先让我脱身。”
太监没再多说什么:“知道了,你等消息吧。”
接头人走了,翠香稍稍松了口气,无论如何,撑过这一晚,她应该就能全身而退了,她就不信,出了这朝阳宫,那白痴太子和荆辅学没凭没据的,还能折腾出什么样的大事来。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堵在了她前面:“翠香姑娘,殿下让我来找你,不曾想,倒是听到了些有意思的闲谈。”
翠香的脸瞬间煞白。
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太子和荆辅学故意给她留了半条后路,之后便是——请君入瓮。
荆辅学旧疾未愈又添新dú,太子一日之内急召了两次太医的事,很快闹得整个皇宫沸沸扬扬,甚至惊动了皇上皇后。
由于牵涉到太子的饮食起居,这件发生在朝阳宫的下dú案是在皇上的监督下开审的,由德落寺的典法令杨舟亲审。
红楠一口咬定是翠香下的dú,什么蓝色的香包,什么白色的粉末,说得绘声绘色,而在翠香的住处,也的确发现了蓝色香包和花叶蔓长春的残浆。
那名唤作顾天正的小侍卫得了荆鸿授意,将当晚听到的内容略作删减,仅说此女暗中与一太监接头,言谈中提及利用安神汤谋害太子的意图,确有加害太子殿下和荆辅学之心,与早前的谣言风波也有关系,至于受谁指使,他点到为止地提及春荣宫,没有多说。
春荣宫分为东西侧殿,分别住着贵妃和淑妃两位妃子,此时她们亦在旁听。
林贵妃矢口否认:“我那里可没这么一号爱管闲事的太监,我也不认识这丫头。莫不是有人图谋不轨,蓄意栽赃吧。”
对此淑妃颇为不屑,只说了句:“清者自清。”
那名太监已被人暗中处理了,可说是死无对证。翠香自知无望,在殿上凄厉叫道:“你们这群人,个个满手脏污,什么都干得出来!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荆辅学……你们哪个不想谋害太子?呵呵,你们敢做不敢认,我区区一个丫鬟,活该被你们玩死。我认了,我什么都认!二殿下,二殿下!我是想帮你啊,他日你登上皇位,不要忘了我!”
林贵妃拂袖怒斥:“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我皇儿记得你?!皇上,这丫头分明是疯了,死到临头还想拉人下水,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二皇子夏泽端坐于一旁,漠然看着这场闹剧,接到林贵妃的眼色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时而望向带病参审的荆鸿那处,意味不明。
夏渊亦是忍不住道:“混账!你敢再说荆鸿一句坏话试试!”
混乱中,皇上终于开了金口:“犯人神志不清、语无lún次,此事到此为止,杨爱卿按律判刑吧。”
事到如今,众人皆能猜到这多半与林贵妃脱不了干系,然而却是动不了她——且不说指向她的证据不足,就凭皇上那句息事宁人的话,就知道不该再追究下去。
朝阳宫的人受害,身为太子名义上的母亲,皇后自然想把罪定得重些,但此案不可涉及的疑点太多,而且荆鸿本身并没有大碍,典法令杨舟十分为难,最后只好根据“春秋决狱”来判罚,还是免了翠香死罪,只将她收监德落寺。
可惜数日后,翠香“畏罪自杀”的死讯还是传了出来。
她是一颗废棋,亦是林贵妃藏不住的把柄,纵然法上容情,她的旧主子也断不会留下她这个祸患。
荆鸿的这一招“杀鸡儆猴”,令他自己成了林贵妃的眼中钉ròu中刺,但确实震慑住了朝阳宫里来自各个“主子”的线人,至少能让他们安分几天,也给了夏渊时间,慢慢收服宫中属于他自己的心腹内侍。
红楠便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