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了,让康华多活一日,她就不安生一日。
裴瑾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贴合,“世宁,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跟你确认,是关于你爹的。”
颜世宁垂下双眸,裴瑾的意思她知道,延帝的旨意还没下来,相府会受到什么样的罪责一切无从知道,康华是死罪难免,而颜相如何,就没法判断了,重则死,轻则降职,一切仅看延帝的心情。
她抿了抿唇,道:“虽然他是我的父亲,但说到底,我跟他的情份少的可怜,相处也不过两年,如果只是降职,未免太便宜他了,因为若不是他,我的娘亲也不会死!”说到这,颜世宁的眼眶红了。
“可是纵然没有多少情份,他好歹也是生我之人,若是看他因此丧命,我于心难安!”
“我明白。”裴瑾走过来将她拥入怀里,“你放心吧,如果父皇要全力清除相府,我一定会蘀他求情的。不过,以我对颜相的了解,他不会坐以待毙的。他xìng子温和软弱,却能一路爬至丞相之位,除了妻系势力扶持之外,自己肯定也是有些能耐的。所以我想,他一定会采取些行动好保全自己的xìng命的。”
颜世宁仰起头,蹙眉问道:“他会怎么做呢?”
裴瑾目视远方,翕动了一下嘴唇后,又沉默了。
颜相的行动,只怕不是一个狠字能形容的。
果然,当颜正听闻延帝醒来的消息后,赶紧更衣上了马车前往宫中。
延帝倚在床榻上,翻看着积累了数日的奏折,听闻颜正求见,皱了皱眉,而后淡淡道:“不见。”
总管王福年听旨后赶紧退下去,可没一会,又走了进来,“陛下,颜相说有要事禀报。”
“他还有什么要事?”延帝冷冷一笑,转而又道,“让他滚进来!”
这个时候他还敢来还有脸来,延帝倒想知道,事到如今,他这第一丞相到底还能有什么要事!
颜正是穿着常服抱着官服走进来的,一进门就跪地痛哭,“陛下,草民给您请安了!”
“草民?”延帝挑眉。
“是的陛下!家门不幸,妻狂女妄,竟犯下如此大错,草民深感治家无方,罪孽深重,已无脸面立于朝堂之上,更无脸面侍候陛下了!因此特向陛下辞去丞相一职,还请陛下成全!”
“荒唐!”延帝听着颜正这番话,顿时雷霆大怒,“妻狂女妄?治家无方?颜正,你可真会避重就轻啊!还想着辞官了事,哼,你难道不知道你们犯下的罪是要株连九族抄家问斩的嘛!”
“陛下!草民冤枉啊!草民也是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啊!”颜正老泪纵横。
延帝冷笑。颜正不知情他已命人查实,这才暂时对他毫无动作,可纵使如此,延帝听着他此时哭诉,还是觉得又恶心又厌烦。
颜正磕了一个头,继续沉痛道:“另外,草民还有一件事要请陛下恩准。”
延帝冷眼一扫,他还真是得寸进尺了!
颜正不以为惧,只道:“草民yù休了康氏!”
延帝愣住了,而后嘲弄道:“你以为这样,朕便能放过你的吗?”
“陛下有所不知!”颜正声音哽咽,“草民yù休康氏,与那事无关,而是与康氏与人私通欺瞒草民多年有关!”
延帝眼睛霍然睁大。
颜正面带愤色,“陛下有所不知,颜世静其实并非我亲生,而是康氏与她表哥私通生下的!草民被欺瞒了十六年,近日才得知,真是气的生不如死!草民深知待康氏不薄,谁知她竟如此对我!故而,草民定要休了她!还请陛下成全!当然,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命人取证,草民若有半句妄言,死不足惜!”
延帝看着他义正辞严又委屈无比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