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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询刚刚入土那些日子,那种凌迟般的绞痛。

    入目的除了宋与询的陵墓,还有陵墓前跪坐的男子。

    黑衣如墨,黑发如染,肩背挺直如松,膝前正放着松风清韵琴。

    听得身后缓缓而行的脚步,他并未动弹,只是搭在琴身的手慢慢按得紧了。

    十一也仿佛不曾看到他,顾自从他身畔飘过,高瘦颀长的身段裹着素白的宽大衣袍,衣袂拂到他的面庞。

    韩天遥黑眸寂静,不见悲喜,只静静地看着她。

    人非风月长依旧,破镜尘筝,一梦经年瘦。

    这一二年,他似已经历无限沧桑,怎么也寻不出往年隐居花浓别院的平静,更找不出当日十一相伴韩府时的愉悦。

    而十一呢?

    弃情绝爱,独入深宫,以妻妾的名义伴在不爱的男子身侧,孕育着那段情爱最后的纪念,还得面对情.人的憎恨,娇儿的重病……

    是为生父和师父的遗愿,也是为江山的稳固、百姓的福祉,却又几分在想自己?

    无情也好,痴傻也罢,他所心仪的十一,从来都是那个有着自己信念的

    十一,从未改变。就如,他也从来只是那个进可提剑杀敌,退甘平淡自守的韩天遥。

    世事yīn差阳错,他终于在自己和旁人的争夺算计中失去了她,或者说,自以为彻底失去了她,宁愿以恨来彼此铭记。

    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十一仿佛没有听到,同样在宁献太子坟前摆了祭品,上了香,扶碑静静地坐着,竟一句话也不曾说。

    也许,她其实在说。她在将她所有的委屈,在静默间一一说给她的询哥哥听。她的询哥哥才是最了解她的一个,哪怕被她放弃抛弃,也不曾想过伤她,更不曾想过用恨来还击她,更遑论如他这般,给尽她羞辱和难堪,令她忧虑生疾,直至产下不健康的孩儿。

    仿佛有所感应,维儿忽“呀呀”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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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见!

    ☆、273.嗟,情宽分窄(二)

    新换的rǔ.母窥一眼垂头坐于墓碑边的十一,惶恐地安慰着,惟恐他哭闹,惹得贵妃劳心费神,指不定也会和上一位那样,被冷淡,被责怪,直至被赶出皇宫。

    韩天遥在旁听得维儿声音,心头说不出是暖意还是湿意直往上冲,忽道:“把孩子抱来给我瞧瞧。”

    rǔ.母完全不认得他,一时傻眼,只看向剧儿等人。

    剧儿等自然早就发现韩天遥在此,但如今他与十一、凤卫显然越走越远,故而见十一不理会,便也不敢上前见礼,亦将他当作了透明人。见韩天遥开口,剧儿等面面相觑,再不敢接口。

    十一侧头望向韩天遥,慢慢浮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凭什么?”

    韩天遥盯着她斑白的鬓发,许久才轻笑道:“听闻小皇子身体不大好,想是贵妃生他时一路奔波招惹了邪气。邪气大约也怕我这样的大恶人呢,指不定我抱一抱,小皇子便好了?贵妃莫非不敢,怕我伤了小皇子?”

    剧儿等便觉这南安侯是不是活腻了,找出这么个破理由,惹十一翻起脸来,纵然她身体不济,附近尚有大批扈从跟随保护,每人一刀便能将他砍成ròu酱跬。

    韩天遥的笑容也微微泛苦。

    时至如今,他的确已找不到理由去抱一抱维儿,抱一抱他的亲生儿子。

    所有的路都已在那晚被他亲手斩断。她如此骄傲,只怕至死都会记恨他的侮辱和作践。

    他等着她羞辱回来。

    但十一凝视他半晌,忽笑了起来,“维儿是皇子,怕你伤他?我便不信,你不打算要你韩府上下那么多x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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