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时候来和我问yào方,是打算趁我病糊涂了,把yào方给哄过去么?”
闻彦这才恍然大悟,为何明明有使唤之人,十一却舍近求远,托宋昀前去抓yào,且务要亲手jiāo给她。
她竟是怕闻府之人泄露她的方子,才请了不涉官场、不会武艺的宋昀代为抓yào。
而十一尚在病中,方才含怒出手,眼见气色不佳,显然更不会亲自出门抓yào。
闻彦正焦躁时,忽闻身后有人清清淡淡道:“我尚记得yào方,可以再去抓一回yào。”
抬头看时,宋昀换了件浅蓝色的衫子,正微笑着站到跟前。他清瘦高挑,这衣衫便显得过于宽大,但他神色坦然,不改温雅,自有种与众不同的出尘气度。
闻彦暗自惭愧,忙道:“我派人护送公子前去yào铺吧!”
宋昀道:“不用。若有旁人在身边,我一紧张,容易记错yào名……”
他眉眼含笑看着十一,显然是向她保证,绝不会泄露她的yào方。
十一便道:“宋昀,我倒没觉得你多少年书读狗肚子里去了,只觉得你是读书读傻了!”
宋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其实并非书上所教。”
十一道:“可韩天遥死不了……顶多瞎掉而已!”
宋昀笑了笑,也不再答话,竟自一揖,转身离去。
闻彦这才略略放心,难堪地向韩天遥干笑一声,说道:“这事儿……真让公子见笑了!”
韩天遥始终冷眼旁观,此时才淡淡一笑,“闻兄别放在心上,今日十一病得有些糊涂了,做事才会出人意表……”
十一拧眉瞪向他。
韩天遥却低着眉眼,双臂将她一揽,已将她扶起,顾自往后院走去。
十一一挣,yù将他挣开,才觉他手上力道极大,竟于不动声色间将她扣得极紧。韩天遥一身武艺并不下于她,此刻她带病发作一回,正是体虚无力的时候,一时竟挣脱不开。
韩天遥距她极近,虽是视力模糊,亦能看出她眼底的怒气。他的唇角便向上轻轻一弯,“若想把我也痛打一顿,只怕得等你休养好再说。”
十一手中已无剑;便是有剑,此刻她的体力好像也差了些。
于是,十一眯了眯眼,配合地向卧房的方向走去。
等她复原如初,找机会把身边这男子痛打一顿,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溪柳舞寒碧(八)
韩天遥很满意,静默地一路挽扶着她,待快到客房前,方轻声问道:“十一,如果宋昀不帮忙,你真会放任我双眼残疾或完全瞎掉吗?”
十一道:“那还有假!”
韩天遥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嘴硬!”
若嗔怪,又若宠溺,异样的声音让十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韩天遥不紧不慢搭手将她扶稳,说道:“十一,小心!”
十一用力一甩,终于甩开这个自恋自大的男子,奔入自己屋子。
韩天遥总觉得那一刻她的脸庞应该红了。可惜他定睛注目,眼前依然十分模糊,再看不清她的神色。
又或者,是她面上敷的什么yào太厚了?
来日方长。
他总有看到她真面目的那一天。
***
闻小雅落水淹个半死,又被兄长狠狠教训一顿,再不敢轻捋虎须,更不敢再去阻拦宋昀。但宋昀既觉自己不受欢迎,下面再也不曾踏足闻府。
但闻家几乎不曾断过来客。
有来自京城的,有来自本州官府的,也有来自北方的。韩天遥一边服yào调理,一边每日在敞轩里会客饮茶,顺便赏红枫,观秋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