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记得花花会捉老鼠了?以往只听你抱怨花花偷了厨房的鱼来着……”
仿佛为了应和她的话,刚刚她睡过的地方,有只棕黄色的碧眼狸花猫钻了出来,“喵”地叫了一声,伸出前腿徐徐伸了个懒腰,睥睨地看了一眼下方忙碌的众人,翘着尾巴优雅地踱了开去。
一通折腾后,推车终于被拉了上来。荆管事拍着身上的尘土,这才笑道:“你还敢说!七夫人刚蒸的鲈鱼,被你的猫吃光鱼ròu,还成了精似的把盖子盖得好好的,留下一只鱼头连着一副鱼骨整整齐齐端到公子和七夫人桌上……别说七夫人,我们一群人都跟着崩溃了好不好?”
十一又取过随身酒壶饮着,若无其事地轻笑道:“雁词养过的猫,自然与众不同。”
“九夫人……也是。谁不知她是公子心坎上的?”荆管事摇头,一边指挥小厮推车前行,一边又向十一道:“对了,九夫人忌日快到了,公子在催问金风玉露酒酿好没有。”
十一道:“应该快酿好了吧?”
荆管事跺脚,“小祖宗,别再酿过了头,送一坛子醋过去,公子不怪你,又得责备咱们不提醒你。”
十一莞尔,“放心,便是送了醋上去,祭不了雁词,七夫人八夫人她们也爱喝的。”
荆管事登时哭笑不得,“你呀你……算了,我这便跟你走一趟,看看那酒怎样了吧!”
十一应了,曼声唤道:“花花!”
前面的草丛中便传来懒洋洋的“喵”的一声。也看不真它在哪里,只见到竹节般的棕黄尾巴笔直地竖着,慢慢挨过翠绿的草叶。
十一道:“跟好老荆,有鱼吃!”
狸花猫又“喵”了一声,方踱回到路面上。
昂扬气势,倒似吃老荆的鱼,乃是格外给他面子一般。
走到前方一块高大的太湖石前,狸花猫顿了顿,向上面看了看;十一亦顿了顿,向上面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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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生梦死(三)
小珑儿站在那边目送他们离去,忽觉十一看向那太湖石的目光格外清莹,明星般璀璨夺目,与那身邋遢平凡的衣着容貌极不相衬。
她禁不住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而十一带着她的狸花猫早已走得远了。
钱老先生见她疑惑,忙告诉她:“这个是十一夫人,好酒如命,且要德无德,要才无才,要貌更无貌……除了酿几坛子酒,什么都不会,正宗的酒囊饭袋!”
“那公子为什么……”
“咱们公子是痴情种子呀!九夫人雁词死得早,就留下这么个远房小姑姑,临终前千叮万瞩,求公子代为照应。九夫人去世后,府里那些长了势利眼的,见她这小姑姑终日醉生梦死,果然跑去作践。偏偏公子最念旧情,看到两次后便宣布将她收作第十一房侧夫人,——其实不过是个名儿罢了,叫府中上下知道她不好欺负,其实和其他夫人不好比的。看到刚刚那只猫没有?也是先前九夫人养的……”
小珑儿一路听祖父说着,一路已走到方才狸花猫和十一都曾顿身看的那块太湖石旁,才发现太湖石上居然用朱砂题着一首词。
“冬日青山潇洒静,春来山暖花浓。少年衰老与花同。世间名利客,富贵与贫穷。荣华不是长生yào,清闲不是死门风。劝君识取主人公。丹方只一味,尽在不言中。”
小珑儿拍手笑道:“我学过这词!是咱们老祈王的写的词!‘春来山暖花浓’,不正是这花浓别院的取名由来!”
钱老先生叹道:“是啊,岳王和祈王同为一代名将,岳王吟的是‘壮志饥餐胡虏ròu,笑谈渴饮匈奴血’,终究不明不白屈死玉津亭;咱们祈王却道‘富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