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你早就在一开始便做了那个推波助澜的人,甚至于一步一步的加速她的毁灭。”
墨夷炘浑身一震,脸色顿时苍白许多。
墨今又道:“要选择一条路……究竟未来如何,也只有走下去了才会知道。试问大人你当初有没有想过,窗户纸太薄了,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火烧,早晚都是会被捅破的。所以,今日的一切是归去、还是服从,也都应该由宥淑妃自己做决定,不是吗。而你也仍旧会是那个推波助澜者,却永远没有主宰与决定权。”
墨夷炘久久不语,墨今也似乎有了耐心了,就站在那儿等他想通。
果然,过了半响之后墨夷炘仿佛想通了些事,脸色也豁然开朗:“那么,就烦请昭仪娘娘早作安排吧。”
墨今笑笑,回身走了……
而这一次墨夷炘仍目送着墨今的背影,似乎经过了陆囿国一行,她超脱了、对人对事都淡然许多,也无情许多。
想到这,墨夷炘自嘲的笑了,说到“情”字他与墨今之间本就谈不上,既无友情也无男女之情,又何来“无情”一说呢。
只是此时的墨夷炘却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这宫中的尔虞我诈,虽然它很可怕却弃之可惜。舍不得这宫中的是是非非,虽然它很繁杂却精彩万分。更加舍不得与墨今之间的争论不休,虽然它使人心烦却已然习惯。
而这一次,墨今的背影深深的印刻在墨夷炘的心中,或许是因为人变了,或许是因为心境不同了,也或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反而更容易使人记住、让人珍惜罢。
翌日傍晚,墨昭仪奉了涟皇后的懿旨去看望宥淑妃,而因为宥淑妃屡次绝食身体愈加衰弱,所以太医院院判墨夷炘也一并跟从。
宥淑妃并未像墨今想象的那般憔悴、苍白,虽然她的气色有些灰黄,却也掩盖不住往日的风华。在墨今心中宥淑妃不愧是得天独厚的陆囿国公主,相貌绝对是数一数二之辈,尤其是那股高傲凛然的气质,墨今甚为佩服。
在这世上,有些人为五斗米折腰,有些人却情愿饿死也不愿受嗟来之食。这两者之间谁也难以说对方是错的,或是对的,前者有前者的考虑,后者有后者的坚持。这也就造就了此两种人对事、对人的看法与态度的迥异吧。
宥淑妃挺直了背脊坐于桌前,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前来,不过她的表情却还是惊讶了下:“我道是谁……真是好笑。我以为最该来看我之人,至今并无表示,而我最不想看见之人,却一同前来。”
这话似有针对,墨今听着笑了笑,丝毫不介意,在她心中又何尝是真心的想来这一趟?可是墨夷炘的脸色却白了下,或许是因为他也被归为最不想被看见的人之一吧。
墨今将手中的餐篮放在桌上,宥淑妃淡淡一瞥,嘲弄的道:“怎么,已经决定是鸠酒了吗?”
墨今笑着摇了摇头,将篮子打开,顿时一种扑鼻的想起飘散开来……
“这……”宥淑妃愣了愣,不由得站起身,微微前倾往篮子中看去。
墨今说道:“不错,这正是皇上派人到蛊家寨去取来的,每一样都是宥淑妃你往日喜爱之糕点。如今,可以再度尝到,就算是被下了砒霜也该是欣然领受的吧。”
宥淑妃呵呵一笑:“你想吓唬我?哈!到了此时此刻,我根本不再怕任何事,我连妃位都可以抛去,又怎么会在乎区区dúyào?若真是的话我还要谢谢昭仪娘娘的大恩大德,可以成全我,给我全尸。”
说着,宥淑妃手执竹筷开始旁若无人的进食。
墨今与墨夷炘均不语,只是坐在在那儿,前者喝着茶,似乎悠闲的正在与友人话聊。而后者沉默脸色不佳,似乎正在面临家中巨变。
而宥淑妃则是更加坦然,亦或者可以说是无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