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痕迹,她又重新变回了一个青春年华,姿容绝世的少女,倾国倾城。她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飘逸飞扬,她洁白的裙袂好似惊涛拍岸时卷起的千堆雪浪。
他想呼唤母亲,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想要奔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想要挽留,却怎么也伸不出手臂。他只能焦急地望着那边所发生的一切----父亲勒住缰绳,温柔地笑着,朝他的母亲伸出手去,环着她的腰肢,将她放上马背。他用坚实的臂弯牢牢地保护着她,策马朝天边缓缓行去。
东青无法追赶,无法呐喊,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眼前地景象渐渐消失了,不论是乌云还是明月、草原、马队,都消散在他的视野之中,周围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只觉得胸中好似火燎,一颗心急切得马上就要蹦出胸膛。要走!”他惊叫着,从睡梦中醒来。
门外的宫女连忙进来察看,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东青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翻身坐起,掀开被子,寝衣全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他略略回忆了刚才梦里的见闻和情形,顿时心惊ròu跳。“仁智殿,仁智殿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吧,朕的额娘没事吧?”
宫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失态,慌忙答道:“回主子的话,奴婢一直在这里值夜,没听到那边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他不再多问,令宫女拿来外衣,自己动手迅速地穿上,连袜子也顾不得穿,胡乱地套上靴子,朝宫门口疾步而去。
此时,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梦境中的那个月夜,仿佛离他格外地遥远。仿佛那些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他一面在心里念叨着,祈祷着他地母亲千万不要有事,一面匆匆地穿过几道宫门,绕过几道永巷,朝仁智殿走去。
进了殿门,值夜的宫女和太监们慌忙给他下跪请安。他毫不理睬,径自去了母亲的卧房。掀开湖绸门帘,周围格外地静谧,只有熏香炉仍在袅袅地冒着轻烟,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来到床前,隔着低垂下来的床帏,轻声呼唤道:“额娘,额娘……”
可是,他呼唤了好久也不见有任何回应。转头望了望几案上空空的yào碗。担忧和恐惧在他的心中渐渐滋生,急剧地强烈起来。终于,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帏。
床铺上铺满了数不清的同心结,仿佛一片红色地海洋。她平静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苍白憔悴地脸上仿佛带着恬静柔美地笑意,已经长久地睡了。脚步渐渐近了。冰雪在温暖地阳光下渐渐消融,光秃秃的垂柳枝悄无声息地冒出了嫩绿地新芽,生机盎然。又是一年。崭新崭新地开始了。
京城里,仍然是死气沉沉的,达官贵人们身上的缟素更是一直没有脱下过。京郊进行了一场空前盛大的葬礼,有上万人参加。大行皇帝和大行皇后的棺椁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渐渐化为了焦炭和灰烬,一片片薄薄的灰烬乘着热浪和浓烟,轻盈地升上天空,又纷纷扬扬地洒落了一地,好像下了一场浅灰色的鹅毛大雪。
有人说,在火焰升腾中。看到了浴火而出的一对龙凤,神奇而瑰丽,如比翼双飞地鸟儿一样,飞升到天际云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消息传入一个女人的耳朵里,她在冷笑,说这些不过是市井小民的传言,她哪里是什么凤凰,只不过是假借了凤凰那样地彩翼。侥幸得到了他的宠爱罢了。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她还是死在了她前头。她还说,现在还不够快意还不够解恨。只可惜东青命大没死成,还回来继承了皇位;只可惜当初把那枚龙配挂在东海的脖子上,却没被他发现。要是他看到了,心里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没准再次发疯,亲手杀了他的小儿子呢。
吴尔库霓终于抬起眼来,冷冰冰地盯着她看,第一次地发出了“悖逆”的声音,“她为大行皇帝殉葬,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