衮大骂,申斥他的狠心,痛责他地无情。可是,在强烈的自责和内疚的苦苦jiāo织中,我竟然连这个勇气都没有了,我彻底地虚弱了。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几步,紧紧地抱住他的双膝,极度卑微,极度低贱地哀求道:“求求你了,千万别这样啊!东青就算一千个一万个不对,毕竟也是你的亲生骨ròu啊!求你放过他吧,他也知道错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多再关他一阵子,让他好好反省反省就是了,又何必非要杀他?”
他低头,轻蔑地说道:“他知道错了?笑话,你看看,他哪里像知道错了的模样?当着我的面,和我地妃子搂搂抱抱,还,还……只要他还活着,我地耻辱就会继续下去。测试文字水印8。还有东鸿,是他给我添的便宜孙子,哈哈哈……多有意思啊,善雅说得没错啊,我是遭报应了,这就是现世报。我杀了那么多人,踩着那么多人地尸骨,双手沾满鲜血,一路走到今天。如今,真的是报应来临了。不过我既然当了坏人,就不能心软,就不能手软,我要一直坏下去才行,才不辜负了这么个恶名,才坏到够了本。若他和东鸿都不死,知道我耻辱的人,或者验证了我耻辱的人还活着一天,就会提醒我一天,我是个王八,我是个活王八!你说说,他们该杀不该杀呢?”
我仰起脸来,苦笑着,反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么知道这个事情,验证了这个事情的人,还不仅仅他们两个,还有我。既然我们这样的人让你感受到了深刻的耻辱,让你一天也不能安寝,那么单杀了他们,你就能彻底解脱,彻底不用担心了吗?不如,连我一道也杀了,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
多尔衮用悲哀的眼神定定地望着我,渐渐地,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眼睛里满是嘲讽的意味。忽然,他提起血淋淋的宝剑来,在我的脸颊上,脖颈上,极轻微极轻微地磨蹭着。
那锋利的刃口在我的皮肤上微微地刮过,几乎没有什么痛,倒是有点奇异的痒,有点像在暴风雪来临之时,那被大风挟卷而来刮在我脸颊上的冰雪。只不过这一次多出了一股血腥的气味。血沾染在我的皮肤上,如此之近,感觉也如此之清晰,渐渐浓重起来,一点点地掩盖住了我心底里残存着的希冀。就像溺水的人。无论如何死命地挣扎,最后还是彻底地沉入了水底,留在水面上最后的一点漩涡,很快就要消失无踪。
“熙贞,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你这是在用你地命来要挟我吗?”他很艰难,很艰难地问道。
“不。你误会我了,我不敢要挟你,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必然极痛恨别人的要挟。我是想对你说,孩子犯下这样的大错。究其原因,也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当年那桩关于朝鲜事情,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既然我是罪魁祸首,那么你就来惩罚我吧,想怎样都行。我不说半个不字,更不会逃避躲闪。只求,你杀了我之后,放过孩子吧。就算你对他恩断情决,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把他废为庶人撵出宫去。再也不准他回来,也好啊!”
他不语,继续这样定定地注视着我。也许,他现在真的很犹豫,难以选择。他地内心就犹如大海上的波涛,虽然起伏不定,但也应该有渐渐平息安静下来的时候吧?我真地希望慢慢地拖延。拖延到他的戾气渐渐消散。渐渐宽容起来地时候,东青就有救了。
我继续说道。“东青毕竟还小,怎能指望着他一切都尽如人意?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天真幼稚,年少轻狂,男人对于女人,女人对于男人,也许就是那么不经意地一次接触,就不知不觉地迷恋上了。又或者,平日里时常见面,在说话做事,一点一滴中就感受到对方的好来,就忍不住地投入进去了。等他经历了暴风骤雨,真正长大之后,就会明白他究竟要选择谁,要放弃什么了。你当年,我当年,都曾经这样过,将心比心,怎能完全不理解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