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铎为什么要去赴会?那封提醒我的密信又是谁写的呢?多尔衮为什么会强忍着雷霆之怒而回护着我?……
我一直想到天色渐黑,阿娣悄悄地进来掌灯,这才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想把混乱的思维暂时停顿下来。
看着阿娣小心翼翼地依次点亮房间里的蜡烛,直到把我面前的烛火燃起,我叹了口气:“阿娣,谢谢你白天为我开脱,实在为难你了,都是你主子为事不周,幸亏……”
阿娣同样用很轻的声音回答着我的话,我们之间尽管用的是朝鲜语,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两个无不像惊弓之鸟,格外谨慎,生怕隔墙有耳。
“小姐,您也不必过于自责,您既然那样做,肯定有无法说出的苦衷,我们做奴婢的,既不能为主子分担苦衷,但是忠于主子,一切都以保护主子为要,是应当应份的,您放心,奴婢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透露半句的,否则就让老天来谴责奴婢吧。”阿娣年纪虽然小,然而却有着一般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这和她单纯稚嫩的面孔是截然不同的。
我很放心这个小小的侍女,她不但忠诚,而且还有着不错的机灵,我勉强一笑:“你不必再对我发这些dú誓了,你放心,我对你是完全信任的,我相信你也不会辜负我的,”接着自言自语道:“如果这个世上连你都不能相信,连你都会背叛我的话,真不知道我会何等的凄凉和无助,真不知道我这样混混噩噩,孤孤单单地活着有什么意思……”
其实我平时从来也不会有这样悲观的想法,只是由于今日对多铎真实身份的怀疑和多尔衮的深不可测而感到自己的智短计拙,思虑不周,为以后在这个可能是没有任何帮手的世上孤独地挣扎着,独自面对即将可能的无数深渊和暴雨而感到从所未有的孤立无援和凄惶。
阿娣也被我的话吓了一大跳:“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呢……”
我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尽管笑得很勉强,但是还是不愿意看到她为我担忧:“没事的,我随便说说而已,对了,你说说看,今天王爷他就真的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还是有点怀疑,甚至是……”我忍不住吐露了心中的疑惑,希望多少能找到点答案来慰藉一下自己。
“依奴婢看来,王爷也许根本没有小姐想象得那样复杂,毕竟他再如何精明和睿智,但他终究也是个人,而不是任何一尊神,他不可能未卜先知,随随便便都猜出一切言语的真假和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奴婢妄自猜测,应该是因为王爷出于对小姐的信任和喜欢,而不希望听到别人诋毁小姐吧?”
“呵呵,”我苦笑着,“喜欢?他真的喜欢我吗?越是知道喜欢的人对他不忠的话,他越会怒不可遏,不能容忍,看来我真的不是他喜欢的人啊……”
阿娣只得徒劳地劝慰着我,我此后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盯着摇曳着的烛光,它微微摇曳的身姿映得墙壁上忽明忽暗,让我难以预料,多尔衮啊,你真的就是一个谜,像眼前的这个烛光,让我捉摸不定而又难以捕捉。
渐渐的,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我感到一阵疲倦,身上也由于后怕而渗出了些许汗珠,湿津津的,让我感觉很是难过,于是叫阿娣出去准备一下浴具,伺候我洗浴后好歇息一下。
在温暖的火盆烘烤下,房间内暖意浓浓,望着隐隐约约有些许雾气缭绕的水面,我突然间好像思维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如同拨云见日:
阿娣说得对,多尔衮他是人,不是神,其实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是我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他根本事先就不可能知道,哪怕一直到现在,他对我也是半信半疑;至于他听到小玉儿告我和多铎幽会时,之所以没有什么反应,只能说明他一是了解小玉儿的为人,另外他知道我和多铎根本没有机会私下底接触过,除了在清宁宫的聚会中我们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