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坐垫上,良久,只听见“噼啪”一声轻微的烛花bào裂声,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袖中那只忘记摸出的锦袋,其实并不是完全忘记,但我无论之前多少次地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把那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给他,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在他的面前拿出来,我暗暗叹息了一声: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藕断丝连’?”
第二卷 暗潮汹涌 第一节 难解疑团
自从那在朝鲜境内的义州城中的最后一晚之后,第二天天方亮,我们再次启程于中午时分抵达冰封的鸭绿江边,眼前的这条著名的大江眼下足有一两米的冰层,完全没有了夏季时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景象,但此时一派“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观景色,则是分外妖娆。
庞大的队伍在冰面上有条不紊地行进着,我伸手掀起车窗帘,望着外面的景象,心中感慨万端: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从异国他乡回到生我养我的故土,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直到看到江对面的茂密森林,白雪覆盖的白桦树和红松,我终于踏上了故国的地面,也许,我生命中的崭新一页,将由这一刻掀开。
在长途跋涉了将近四十天后,我终于从报信的卫兵那里得知,眼下已经离此行的目的地,大清的国度盛京只有三十里了。眼见辛劳的旅程终于将要结束,心里不禁一阵愉悦。
忽然前面正在行进中的队伍发生了一阵骚动,接着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还没等我探头去看,卫兵过来隔着车帘向我禀报:
“禀公主,大清皇帝派来使者迎亲,请公主前往接受恩旨!”
我在阿娣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这时前面的队伍已经停步,并且齐刷刷地分开两边退后,让出一条通道了,我抬头看时,只见那支大清的迎亲队伍甚是庞大,士兵们披红挂彩,庄严齐整,为首的是一支由一色骏马组成的马队,高头大马上的军士也精神抖擞,雄姿英发。
看到我下车,为首的两个首领立即翻身下马,身后的随从也跟着齐刷刷地从马背上跃下,跟在那两名首领的身后,保持着一段距离,向我这边走来。
李淏这时也已经赶来,站在我身边,望着迎亲使者向我们这边逐步走来。随着他们的渐渐接近,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相貌,两人都穿着正式的礼服,年纪在三,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甚是彪悍。
咦,右边这人怎么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熟人,这位就是我在朝鲜的那次军营夜宴中曾经一道狂饮滥赌,打得火热的老熟人,多尔衮的侄子,礼亲王代善的长子岳托。
眼下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好笑,这时显然李淏也认出了他,不觉粲然。不过眼下不是寒暄叙旧的时候,因为很快有一个宦官模样的人跑上前来,扯出一张明黄色的诏书,用他那公鸭似的嗓子大煞风景地宣道:
“请朝鲜世子与义顺公主上前听宣!”
旁边的侍卫手疾眼快地在我和李淏面前摆好了垫子,于是我们对视一眼,跪地听宣。
那宦官开始捏着腔调宣读起皇太极的诏书来,看来皇太极还是蛮重视这次联姻的,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大堆空洞的废话,诸如“什么至此以后两国永世修好,互为兄弟”云云,后来还听到说什么世子李淏护送有功,赏赐良田若干顷,宅第一套,丝绸,皮毛,白银若干……然后是我被封为和硕睿亲王侧福晋,赏赐了一大堆我一时记不清种类和数量的礼物。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倒是最后的一句:“为表郑重,特遣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贝勒岳托出城相迎。”把我惊了一下,原来岳托旁边的这位满洲贵族就是努尔哈赤的十二子,多尔衮的胞兄,后来威名赫赫,在陕西湖北转战,剿灭李自成的英亲王阿济格啊!
这时诏旨宣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