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皇帝的授意,忙飞快地翻起册子来,很快便停在其中一页上,“回陛下,元嘉十年宁贵妃确实安排了三名宫婢出宫,青翡是其中之一。青翡手心有一颗痣,陛下可亲自检验。”
崇祯皇帝垂下眼睛,看向青翡,“把双手翻开。”
青翡依言摊开双手,只见她左手手心赫赫然有一颗黑痣,在烛光下格外显眼。
宁贵妃跌坐在地,仿佛浑身的力气被人抽空一般。
崇贞皇帝收回视线,再看向宁贵妃时,眼里只剩下yīn冷失望。他忽然想起当时陈皇后跟他说过的话,彼时他们躺在一张床榻上,关系还没有现在这般的僵硬。陈皇后恳求他重新调查一遍琉璃中dú一事,她怀疑事情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因为宁贵妃的宫婢也在场。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他面前示弱,如今想来,当时她的表情是那般无助,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呢,他非但没有调查,还怪她想得太多,说她“杯弓蛇影”。加之那时候陈皇后娘家的权势越做越大,他心生忌惮,表面上不好太宠着她,又有心提拔宁妃的母家,常常夜宿宁妃的宫殿,表面上看起来不正是盛宠宁妃么。
再后来,陈皇后就再也不提这事了。
崇贞皇帝张了张口,声音沙哑道:“来人。”
外头进来两个宫人,“参见陛下。”
“从今日起,褫夺宁氏贵妃封号,降为庶人,暂时关押进捻金殿中。”皇帝道。
宁氏哭着叫道:“陛下!”
那捻金殿名字虽好听,却与冷宫无异。宫里没有专门称做冷宫的地方,这样的宫殿常年没有人住,偏僻幽冷,便充作冷宫使用。历代犯了错、失了宠的妃子,无一例外都去了那里。
崇贞皇帝不为所动,宁氏上前抓住他的袖子,却被他无情地掸了开去。宁氏垂死挣扎,“妾身一心一意为了陛下,陛下当初说过,无论妾身犯了什么错,您都会饶恕妾身的……”
崇贞皇帝皱了皱眉,大抵自己都忘了曾经说过这句话,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朕可以饶恕你,也可以废了你。连朕的女儿都敢dú害,你以为朕会放过你么?”
宫人左右架住宁氏的肩膀,将宁氏往殿外带去。
或许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会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宁贵妃便贬为庶人。
崇贞皇帝看了看青翡,眼神yīn翳,发落道:“将此人带去宗人府,活剐了!”
青翡一抖,面色惨白。
所有人都走后,殿内空空dàngdàng,只剩下皇帝一人,殿内伺候的宫婢在外跪了一溜儿,生怕皇帝一个不顺心,将他们所有人都牵连进去。好在皇帝还存着理智,在殿里站了一会儿,缓慢地走了出来。
储公公迎上去问:“陛下,您去哪儿?”
崇贞皇帝脚步一顿,许久才道:“去昭阳殿。”
昭阳殿内早早地熄了灯,远远看去,只有廊下的八角宫灯还亮着。守门的两个宫婢摇摇yù睡,见皇帝过来,瞌睡一下子全醒了,剔剔然道:“参见陛下……”
崇贞皇帝摆了摆手,看向殿内,“皇后呢?”
宫婢垂着头,“回禀陛下,娘娘已经歇下了。”
另一个颇有点眼力劲儿,连忙道:“奴婢这就进去叫醒娘娘。”
崇贞皇帝叫住她,半响才缓缓道:“不必,朕进去站一会儿就走。”说罢往里走去。
两位宫婢面面相觑,既然陛下深夜来找皇后娘娘,为何不在这里睡下?
崇贞皇帝站在床边,拨开层层叠叠的销金幔帐,看见里面熟睡的陈皇后。殿内光线昏昧,只有窗户里洒进来的月光落了一地,竟是一盏灯也没有。他记得她以前睡觉喜欢留着灯,因为上半辈子的杀戮太重,没有灯便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