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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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箩昨夜睡得不错,山间清凉,晚上从窗户里袭来阵阵凉风,果真比家里要舒服得多。
她一大早醒来,挑了一件杨妃色绣金芙蓉纹对襟纱衣换上,又穿一条白绫裙,坐在铜镜前梳了梳头发,又走到一旁的铜盂跟前洗漱。刚擦了擦脸,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外面便进来一个丫鬟,支支吾吾地对她说:“四小姐,请您……请您过去一趟……”
正是魏筝的丫鬟银楼。
魏箩拿巾子沾了沾脸上的水珠,平静地问:“有事?”
银楼难堪地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一眼,大抵是不想声张,小声地说:“求四小姐跟婢子来吧。”
难以想象魏筝找她有什么事,魏箩搁下巾子,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什么事?跟我说说。”
银楼自是开不了口,着急得快要哭出来,“扑通”一声便给魏箩跪了下来。
事关魏筝的声誉,魏筝若是出了事,她一个丫鬟也没有好果子吃。
魏箩讶异地扬了扬眉,实在好奇究竟什么事能让她慌成这样,便答应跟她走一趟。银楼领着她一路来到魏筝的房间门口,房门紧闭,她推门而入,门内鸦雀无声。魏箩走进去,外面倒是没什么异常,刚走进内室,看到里面的两个人时,登时停住脚步。
魏筝穿着鹅黄镶边折枝梅花纹褙子坐在床上,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握着床单,指尖捏得泛白。
另一边,李颂站在窗边,穿的仍是昨日那身玄青锦袍,脸色yīn沉,周身笼罩着一股骇人的气息。
魏箩眼尖,一眼就看到魏筝脖子上露出来的紫红淤痕,再闻到空气里那股暧昧旖旎的味道,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她蹙了蹙眉,什么都不问,转身便往外走。
银楼慌忙拦住她:“四小姐,您要为我们小姐做主……求您别走!”
魏箩回头看她一眼,语气没什么变化,说的话却很残忍:“她自甘堕落,糟蹋自己,我能帮她什么?同我有什么关系?”
银楼无言以对,噎得说不上话。
身后魏筝闻言,恨恨地盯着她的背影,眼眶泛红,故意咬着牙说:“怎么跟你没关系?他把我当成了你,才对我……”
魏箩果真停步,踅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边的李颂。她眼神透着赤|luǒluǒ的厌恶,让李颂的心跌入谷底,明明痛极了,却又不愿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他掀起嘴角嘲讽地一笑,“究竟是我弄错了人,还是有些人心术不正?堂堂英国公府的姑娘,用那种下作的手段逼人就范,就不怕我说出来么?”
魏筝脸色一白,瞪过去:“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
李颂大步走向她,举起手。魏筝以为他又要像刚才那样掐死她,下意识往旁边躲去。可是他只是弯下腰,从枕头底下找出一个白釉小瓷瓶,拿在手里转了转,厌恨又轻蔑地看向她:“这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魏筝咬紧牙关,不予回答。
李颂退开两步,紧紧地握着小瓷瓶,差一点就将它捏碎。可是他没有,最终扔到了魏箩脚下,什么话都没说。
魏箩弯腰将瓷瓶拾起来,拿在手中看了看,见瓶底印着一个“春”字,便大约知道怎么回事。她没想到魏筝会做出这种事,她不可能看上李颂,那她原本准备引诱谁?宋晖么?照现在的结果看,很可能是宋晖离开了,李颂不知道为什么过来,无意中着了她的道,才造成目下这种局面。
魏筝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原本以为她以前只是愚蠢,没想到还这么下|贱。
魏箩慢慢道:“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爹爹和祖父祖母,他们要怎么处置你……就看他们的意思吧。”
说罢,转身走出内室,端的是一眼也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