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给兰锦为由,污蔑我谋朝篡位,扶兰锦登基。”
“什么?”血液涩阻!视听全般退化——她无法置信,尖锐地反问,“你父皇早就料到赵家要谋反,却……”沈千染呼吸骤然变紧,肺部扩张至极限,好象连着她的心也要被吞噬,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向来知道兰御谡偏心,但偏心到如此也是令人发指,她好象有些明白为什么珍妃会恨宁常安至此,因为兰亭因为兰御谡近乎无情的偏执,完全失去了数于他的父爱。
兰亭,原来这一段时间他不仅要承受着赵家的步步紧逼,还要承受兰御谡无声无息又无情的凌虐!
她搂住他的腰,脸上溢出无法藏匿心疼,疼得几乎颤声,“兰亭,阿染明白了,你父皇是做了最全面的打算,一旦赵家弑君,他被蛊dú所控,他寄望你可以在半年内灭了赵家,若你能全身而退,那这西凌的天下就是你的!如果你不能灭了赵家,反被赵家……”此时,肺部不由所扩地收缩,原来,呼吸也可以令人如此地痛!
泪并没有流下她的眼眶,而顺着她的鼻腔流进了心肺,她加重地搂着他的腰,掌心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肌理,声音出奇地无情,“那赵家就会扶兰锦上位,龙诀玉在兰锦的手上,兰锦如果想做一个名符其实的帝王,他就必须灭了赵家!”
兰御谡仅仅给了兰亭半年甚至不到半年的时间,却给兰锦十年甚至二十年的足够时间去铲除赵家!
她哑着声,想到兰锦抱着文绣离去时留下的一句,瞬时如鱼刺梗在喉间,刺得她喘气都疼,“兰锦也完全知道兰御谡的筹划,却坐视不理……”
兰亭沉默着,从兰锦将赵承恩远远调离京城时,兰锦已经清楚地知道赵家会面临一场大劫难。
兰锦与赵承恩一起长大,所以,他不想赵承恩被牵入其中。
沈千染从兰亭的沉默中得到答案,她的心如披荆棘,她太了解这种亲人间的见死不救带来的伤痛。
内疚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情感。她撑起身,她的手捋开他额际的汗液,用自已的袖襟缓慢而小心地擦拭着,象是待一个极珍贵而易碎的宝贝一般!
他哪里不知道她心中所痛,可这一次对他而言早已挑不起他半丝的心绪,反而是一场别开声面的角逐,他自信他能胜出,他勾起唇角,朝着她挑起一抹艳丽的暖笑,“小丫头,你要是笨一些,多好!”
贪恋着他眸中毫无掩饰的宠溺,她的心却疼得感到酸颤,极力用平缓地声音,“你父皇何不让你二人联手,不是更有胜算?他这样筹谋,无论赵家是否成功,兰锦皆能全身而退,却把最大的风险留给了你,你父皇当真是偏心得历害!”
“染儿,你实不必在意,在十多年前,我已经明白,我与他之间只有君臣,没有父子!”兰亭哑然失笑,狭长眼角流出的却只有冷漠和疏离,他没有告诉沈千染,对于兰御谡,他也没有多余的情感,他从不曾想过要靠弑君来夺得这西凌的天下。
但是,若兰御谡不肯就此对沈千染放手,依然苦苦相逼,他什么也做得出来!
这一次,对他而言,赵家谋反,倒反得真是个时候!
兰亭的声音既轻且慢,却一字一句如重拳击在她的心口上,是的,到如今,她方知,他除了她和赐儿真的一无所有,连同唯一对他关爱的珍妃,也因为与她的宿怨,被他亲自送出千里之外!
那一刹,全身所有的血液逆向奔涌向心口,她除了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他,所有的话再也问不说、说不得!
“二小姐?”寝房外传来水月的声音,“二小姐,那申柔佳醒了,好象有些不对劲!”
兰亭挺起身,算下时辰也差不多了,高世忠一来,他就可以上演一场好戏。
两人分开后,沈千染去了距离她的寝房只有一丈之遥的申柔佳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