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遇到他了,可他的身边呵护着另一个人。
“小小姐,或许您瞧错了,梦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世间,或许只是相像吧!”执画看着伤心的小姐,轻轻安抚着,“我们先回客栈,明天我们得回京城了,小姐六月就要及笄,要是老夫人发现小姐又偷偷地溜出来玩,一定会派人看得更紧!”
黄裳少女恍若未闻,她复睁开眼时,清眸如同一片静谧的湖水,沉到底地死寂,好像死刑犯临刑在等秋后问斩一般,无尽的绝望和恐惧。她知道自已不会看错,哪怕仅仅是仓促扫了一眼,她也不会看错!
“小姐,我们回京城好不好?”执画后悔不迭,她不应该顺了小姐的心意,护着她偷偷离开永安候府。
“不!我现在不想回去!”她轻轻挣开执画的手,茫茫然地向前迈步。她不知道去哪里,她只知道她不能走,或天见可怜,她或许还能见他一面。她想问一问,是否在他的梦中,也曾有一夜没有完成的洞房。
“小姐,方才那冒着小姐的名行骗的人,难道就轻易地放过她们?”执砚xìng子有些大条,只道自家小姐是因为被人冒犯而不悦。她有点不甘心地回头看了远处的搭台一眼,眼中满是鄙夷,“凭她们也配提小姐的名讳,连小姐的名字也不知道,说什么小名十七,真真笑话!”
原来,当初赵家好不容易生出了个女儿,因为太宝贝,起了上百个名字,老夫人也不满意。因排行第十七,府里上下,就先十七、十七的叫着,结果一叫叫到了五岁,老夫人还是没定下名字。
最后入私塾时,老夫人熬了一夜终于想出了宝睿这个闺名。结果夫子直接点名叫她十七,府里上下也觉得十七叫得顺口了,赵十七这个不lún不类的名字,反而成了她的真名了。
执画微斥地看了一眼执砚,“难不成叫小姐抛头露面指认她不成?小姐什么人,她们又是什么身份?况且,都提点到这份上了,还有人愿去捐这个银子,被骗了也是活该!”
微风吹过,竟比冬日的风霜还要刺骨,赵十七只觉胸中阵阵翻滚,尽是难抑的呕意,泌了一身的汗意。她没心思去听两个小丫头拌嘴,依然盲无目地地前行着。
执画看到侍婢把马车驾了过来,便上前扶住赵十七,担忧道,“小姐,要不我们先上马车吧!”
赵十七失魂落魄地应了一声,突然闻到了一缕檀香味,神思渐渐清明,她看了一眼执画焦虑的脸,轻声吩咐,“去雁山吧,我想去烧柱香。”
“好!好!”执画偷偷地嘘了一口气,扶着赵十七到马车边,一个侍婢在她的脚下搁了把小圆凳,让十七踩上登上了马车。
除了贴身的执画和执砚陪坐在马车里,还有两个坐在车头驾车,其余的四个分别上了马,一行人便往丽水府的东北方向去。
京城,金銮殿。
“一个小小的粮商,竟然敢趁机抬高粮价,皇上,以微臣之见,此例断不可开!”刑检司高大人一脸怒气,中气十足之声响彻大殿。
“若不按这个价,人家不愿卖,高大人难道想到跑人家东越去强买强卖不成?”文志斌冷然一笑,上前一步,谨声道,“皇上,那东越的丁胜奇已放出话,少一两也不会卖给西凌,他是东越最大的粮商,又是皇商,只怕未必会惧我朝天威!”文志斌大伤初愈,声音不大,但句句凿实有力。
一直站在文相正对面的不吭声的柳相,此时亦略移出半身,双手朝前一揖,躬声道,“皇上,此例一开,其它的粮商纷纷效仿,只怕届时我朝倾全国之力也不够镇这一场灾!”
刑检司高大人马上附合一句,“三倍的价格,这简直是趁火打劫!决不能姑息!”
此语一出,众臣纷纷给予回应,这次大灾,户部已三次拨银,款项之巨,数年的赋税都无法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