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打听不到,只听侍夜的宫人说是皇上昨夜留下口谕,今日罢朝一日,若有急奏,让太子、宁王、七皇子共同商议。”
“昨夜,昨夜是什么时辰留下的?”珍妃心中狠狠一跳,似有灵犀一闪而过,却一时抓不到要领,手上愈发地用力。
“听承义殿的侍夜宫人说,昨夜皇上在亥时突然传唤更衣。”绣亚直疼得眼泪直飙,再也忍不住,轻轻挣了一下,委屈道,“娘娘,奴婢手疼!”她的两个手臂都被瑞安用画轴狠狠地咂过,青肿一片。
“亥时……”珍妃喃喃一句,猛地放开双手,双目无神,空洞的眼睛扫过四周,她茫茫然地返回到妆台边,看着铜镜中自已毫无光彩的容颜,身心皆冷地跌坐了下来……她明白了!
显然是她的一番自作聪明,不但惹了个天大的笑话,还把兰御谡的心情给挑乱了,那个时候夜出,能干什么?除了找宁常安外,她实在找不出帝王深夜离宫的理由。
“呵呵,我真是傻啊,总是给自已种下无妄之灾……”她猛地揪了一把头发,死死地抓着。
“皇兄既然不在宫中,那宫禁就决不会是皇兄的旨意!”瑞安冲到珍妃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语声里带着一丝惶恐的焦急,“皇嫂,你平常最有主意了,这时候全看你了,你可别这样!”
珍妃略显呆怔的抬头与瑞安相视一眼,她们都知道,太子,真的要反了!
“皇嫂,您快想想办法,我……我怕极了,一想起当年……”瑞安满眼祈求牵盼地看着珍妃,她的手忍不住紧紧地攀住珍妃的肩膀,如同一个溺水的孩子,抓住了手中仅剩的那根稻草。
在她的记忆深处,永远法忘记那年的血雨腥风,那一次的宫庭骤变,死了那么多的弟弟妹妹,有的被掐死,有的被叛军从楼上扔下,有的被一刀结果。而先帝的后妃更被屠杀得怠尽,包括她的母妃也被人缢死在寝宫内。
“皇嫂,你想想办法,我……我不想象母妃那样被人吊死在寝宫门口……”瑞安越想越心慌,她死命推搡着珍妃,把珍妃游离的神识拉了回来。
珍妃蓦然站起身,反手扣住瑞安的肩膀,眸光灼灼,一字一句极为认真的问,“瑞安,当年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当年那场宫变,活下来的人不多,但瑞安却成功逃脱了。
“我……不记得了!”瑞安一把推开珍妃,极快地退后几步,“都那么多年过去,我哪会记得!”
心跳却加速,心想,那地方多年不曾去了,也不知道那条路还通不通。
“绣亚,你先出去,看看外头的情况!”珍妃吩咐绣亚,眸光却依然直视着瑞安,泛着冰冷蛰人的波澜。
绣亚应了声福身而退。
“说,否则,我们一起在这里等死,谁也别想脱出去!”珍妃上前,眸中充血,狠狠地咬着她。
“我……我是从…。”瑞安脸色一红,在珍妃杀人目光的逼视下,诺诺道,“从御膳房后面的一个狗洞钻出去的……然后,有一个下水道,可以通到北门的护城河外……”瑞安喃喃自语,语声里再也掩藏不住,是一片浓浓的痛苦与凄凉,那时,她爬到外面时,不时地看着有尸体从城墙上被扔下来,她怕极了,根本连动都不敢动,就隐在恶臭熏天的下水道口呆了整整半天,到天黑后,才敢爬出来。
“狗洞?”珍妃失声,语调不知还觉扬起。她难以置信地瞪视着瑞安,她并不是意外瑞安会爬狗洞,而是意外瑞安怎么说也是个公主的身份,怎么会知道皇宫如此隐蔽的地方。
“有什么好奇怪的,当时那种情况,不是保命要紧么?我就不信,你不会钻?”瑞安脸色烧成酱青,又羞又气,怒指着珍妃威胁道,“这事只有你知道,以后要是本宫从哪个人的嘴里听到半分,本宫决不会轻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