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飘摇。她没有两年!
“那就别用纵容这两个字。三殿下,或许,在你的意义里,所谓的纵容就是豢养,象宠物,让她衣食无忧。但这些,对阿染毫无意义!阿染曾在地狱中求生,汲取的是dú液。在黑暗中生存过的人,比谁都知道,这世间,谁也没有能力给谁光明,唯有靠自已爬出来!”
重生前,她曾寄望过父亲、母亲,可今生方知,原来他们离地狱更近!
她希望用乖巧换取祖母的一丝怜悯,换取的是祖母的厌恶!
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对她虚情假义的申氏,最终和赐儿活活被砸死在那冰冷的地窖!
他上前yù将她纳入怀中,她不避不闪,而是狠狠将他推开。
“三殿下,你连自已身边的人你都无法掌控!我劝还是离我远些好!”沈千染眸如修罗,泛着地狱之光,一字一句道,“否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手也沾上你母妃的血!”
兰亭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上前一步,固执的紧紧箍住她的双臂,“染儿,我知道你受到很多伤害,我知道你很痛苦、害怕,所以你才会不顾一切的离去。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你半分,包括我的母妃!”兰亭语声一顿,他胸膛之中的绞痛如被dú螨绞住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染儿,除了我的母妃,这世间任何一个人,我都不在乎,请你能否看在我的份上,放下这一重恩怨,我会让母妃给你一个jiāo代!”
“jiāo代?去让她跟地狱阎罗jiāo代吧!”沈千染赤红的眼几乎泌出血来,“只有到yīn间的审判,才能让她知道她曾经做过了什么,我很期待,在往生之路上,她是否有勇气回头看一眼,她曾经走过的罪恶之路!”总有一天,她会在珍妃死前,告诉她,她杀了自已亲亲的孙子。
“小丫头,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兰亭眸中顿涩,他心疼她的痛苦,恨不得替她去感受一切,可是,偏偏她最恨的人是自已的母妃。
“痛苦?害怕?三殿下,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么?”她看着他,瞳里如同一片静谧的湖水,“三殿下,一定听过鸟儿是怎么哺育幼鸟的?你一定认为那是很温馨吧?”她木然地笑了笑,眼睛看着前方,灵魂却不在这里,空洞洞地好象飘到另一个时空。
在她与赐儿居住在北院的那几年,在荒院中,她和赐儿冷饭冷菜,甚至一个月吃不到一次ròu。兄长来看她,总是叹着让她多吃些,太瘦了。她也不敢在兄长面前哭诉,唯恐兄长为了她与祖母置气。
最开心的莫过于父亲从宫里回来。因为祖母终于肯让她出来一家团聚地吃个饭。可祖母不肯让赐儿出现在她的面前,还不得让她给赐儿带吃的回去,奴才们盯着她,唯恐她偷偷带了吃的回了北院。在祖母眼里,赐儿就是沈家的奇耻大辱。如果不是她看得紧,好几次赐儿差点被祖母房里的老妈子偷偷抱走。
她在宴中拼命地吃ròu,却不咬,一块块直接吞了下去。
宴中她就告退,父亲想多留她会,反而挨了祖母的训斥。
沈越山因为宁常安的事常忤逆沈老夫人,对独自把他抚养chéng rén的寡母一直心存愧疚,终是没有再开口挽留。
她冲回到西院,马上压着肚子,把腹中的ròu全部吐出来,洗净了,煮成粥给赐儿吃。
那时候,开心的事很少,看着赐儿吃得满嘴油油时,她会幸福地抱着他亲着嘴,母子俩弄得一嘴的油腻……
这一切一切的痛苦根源在于兰御谡,在于钟司芜,在于柳贵妃,在于申家!
让她忘掉那些血和泪、那些侵蚀骨的恨,她做不到,谁也做不到!
她抬起头,望着他,双眸仿佛被水雾熏染上了一层朦胧,渐渐地化成霜,“三殿下,时候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