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希望十年期满后,沈千染正值十六,恢复了容貌,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现在不行,女儿已经怀有身孕。
兰御谡抑制住心里的愤怒冰凉,视而不见地经过她的面前,不看她一眼,将手中的解yào扔进了炉火之中,转身,满目讥笑,“你以为你还是天仙么?八年前,你把朕踩到脚底时,朕就等着这一天。想不到,你宁常安也有今日。你自凭容貌目空一切,傲气凌人,如今你残花败柳,容残颜陋,一幅枯囊,你还有什么资格来在朕面前耀武扬威?”
宁常安面如泥塑,置若罔闻,双眸直盯那熊熊燃烧的火炉,怎么也不转开眼睛,她极力想控制心中的悲伤,但显然她微微触动的眼睑泄露了她的绝望……
“朕对世间任何一个人都一言九鼎,唯独对你不必,你错,就错在你够——贱!”
“我贱?我宁常安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我宁常安不愿要一个这边对你山盟海誓,一转身就对她的姐妹苟合男人。”绝望覆满心田,她笑,笑得琉璃眸如浮光掠影,盖过了所有的黯淡苍黄,“兰谡,是你先走的,当你想回头时,我为什么还在原地方等你?”
“当时朕是堂堂的一个储君,怎么可能一生只有你一个女人?宁常安,你的胃口太大了——”兰御谡突然噤口,当年,他们相遇时,彼时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她以为他是一个落难的富户公子兰谡,而他以为她仅是个山间小医女宁常安。
“我要不起,我可以选择不要!兰谡,当年是你先在感情上背叛我,时至今日你还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错的是我?”在她生下兰锦后,月子中,亲眼看到他与自已的好姐妹秦之遥偷情,那一刹那的绝望足以一生让她对他望而止步。
“朕没有背叛,朕从就没有停止过一天爱你,朕更没忘记兰锦是我们的骨ròu,朕将秦之遥驱逐出宫,朕做梦都想着一天你回到朕的身边。朕立你为后,立锦儿为储君,会让你宠冠六宫,无人比拟。是你不肯回头。真正背叛的是你,你告诉朕,你爱上了沈越山。”她落水后,他沿着河道派人寻了整整半年,却一无所获。谁知四年后相遇时,她已成为帝王宠臣沈越山的妻子,不仅有了一个三岁的儿子,腹中又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
那时,他几近疯狂,恨不得当即把沈越山碎尸万段,可是他离皇位仅一步之遥,那一步跨错有可能万劫不复。
他以沈家数十口人的xìng命相胁,以沈逸辰的xìng命相逼,逼沈越山纳妾、逼他与别的女人生子!
他以为,只要沈越山跨出宁常安的底线,宁常安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沈越山。
可为什么,她悉数吞下!
“是,我爱上他,用全心全意去爱,用生命去爱,因为他值得我去爱。既使这么多年,他和别的女人生下三个孩子,他纳了戏子为妾,可我知道那全不是他的本意,全是你逼他的,他那样谪仙一样的人物,为了我和女儿全部忍下!这样的男人,我宁常安为什么不爱?”她声音飘离如游魂,一声声如热蜡滴进他的心里。
“哈哈哈……”那畅快的笑中隐含着他二十年的相思、诉不尽的迷恋、日日夜夜的无法言喻的煎熬痛楚,最后化为最无情的语刃,刀刀刺向她,“你如今委身于朕之身下,你背叛了沈越山,你还有脸说爱这个字,你一个fù人,周旋与两个男人之间,为两个男人生下孩子,你还有什么脸说爱这个字?你不过也是个卖身的婊子!”
“婊子?”她蓦然惊笑,笑得风华绝代,带着飞蛾扑火前最后留在世间的一刹那的美丽,“我宁常安既使卖身,也是因为为了救自已的骨ròu。你用帝王权术将我整个沈家玩于股掌之间,失信背义,你连一个婊子都不如。兰谡,你听着,你想羞辱我,你就错了,我宁常安到死也会活得理直气壮。如果说我有错,那我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