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从商。
五岁时候,我的记忆里只有账册、算盘、针yào、温泉……稍长一点,我才知道我自娘胎里带了虚寒,需要静养。就这样,我一天天中规中矩地长大了,直到送去了无方岛。
岛上林间有处医庐,我一直在这里诵读诗书,学习医yào。有时候趁着师兄出去号诊了,就偷偷溜出去玩耍,那片大海,那片森林,多么的自由呼吸!
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小小的少年坐在海边钓鱼,回去问师兄,师兄叹口气:“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被人欺负惯了生xìng残暴,眼睛都是红的……小公子想了个办法磨磨他的狂躁……”
我第一次知道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我这样的狡善,怎么形容他们呢?就是那种出了鞘的利剑,伤人无形。
后来再碰到谢银光和赵勇就很平常了,小小银衣公子风度翩翩,是我所经历的生活中极熟悉的同类人,但是我们从未深jiāo,只彼此微微点头。
为了戚尘梨我当上了青龙镇主,除了冬季,只要愿意,就在这东海港口经营行商,有时候jiāo换辟邪的船补给,听赵勇讲讲岛上的奇闻异谈,这样反复如常过了八年。
春夏季来镇,秋冬季回庄,日复一日地单调生活,如同我身上的疾病。我有时候总是出奇地想:我这身子做不了什么大事,老天怕是要我就这么过完一生吧?
赵勇不定期地来我这里,给我讲了一个人的故事,不是辟邪少主,因为那个人谁都不易见到。他说的人,名字叫“初一”。
“怎么叫这样的名字?”我心里微微一愣。
赵勇却一脸的得意:“是我把他捡回来的,就在初一那天。”
看赵勇得意洋洋的脸,我只觉得好笑。这个人身上有着隐藏的气息,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不过深避海外,像我这样被命运压着活着,也成了俗人一个,我懒得猜测他的身份。
他那个月来了两次,两次都提到了初一,这让我也稍稍好奇,因为他虽然啰嗦,但是从来不会重复说过的话。他反复摩挲着下巴,兴致勃勃地说:“初一就可以……”
“可以什么?”
赵勇神气地看了我一眼,大大咧咧的说:“你们公子哥想不到的事,他都能做。”
我不禁哑然失笑:“那你说说,你的初一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呆,除了呆还是呆,很好欺负……”赵勇咧着嘴巴笑,无限感叹地说:“多年没个如此温顺的长工啊。”
我有些惊呆,只听见赵勇又回味地说:“可是是个高手,你也打不过。”
我不以为然,倒不是我自恃武功,而是心想既然是个高手,这么容易被你欺负?赵勇又继续说:“如果你来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会不会一天不说话?”
我摇摇头:“没人能做到。”
“初一就可以。”
“如果你每天对着大海不吃不喝,发一天呆,你做不做到?”
“这个倒不难。”
“我们边院的人一起打赌,看有没有人发一天呆,眼皮都不眨下,我每次都赢了。”他咧着嘴继续笑:“初一就可以。”
我心里微微一苦,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怎么呆滞得没有人气?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厌世?
“我们边院的人还打赌,每天初一发呆的时候,谁能碰得到他的一片衣角,赌十两。”
我低下眼睑思索:赵勇走的是快猛内家路子,我见过他出手,一出手就抓住了阿羽的鞭子,这个人绝对是个高手,看来初一真的是更厉害的人,我也稍稍好奇了起来。
没想到四个月后,我就见到了初一。
当时我并不知道初一也在那批少年里,第一印象非常深刻: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