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沈穆轻一面喝茶一面打量着林微容,见她沉默着,忽地正色道:“妹子,刘大海昨日回了趟酒坊,偷偷同我说起了成王爷砸店的事。”
莲城惊讶地挑了挑眉,将茶碗往桌上轻轻一放,凤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成王叔又来过?”
林微容大略地将当天的事说了,提到那五爪金龙的链子时,稍稍顿了下,低声道:“我看得清楚,五爪,鳞须分明,栩栩如生。”
屋内几人,除了铮儿不甚明白,个个都面露凝重之色,安静了许久,莲城嗤地一声笑道:“就凭他?”
他凤眼中不知何时多了狂傲之气,精光湛然之间林微容不敢直视,悄悄低下头来。
铮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壮着胆子说道:“成王爷口出狂言哩!”便将那一回成王爷所说一字不落地说了,尤其是提及他威胁林微容时,气愤得红了眼,添油加醋又是一番大肆渲染,只听得沈穆轻与莲城皱紧了眉头。
“是么?我这个太子也还不在他眼中?”莲城挑眉淡淡一笑,“那就让他试试。”
说着,将先前出示给羽林军的一块巴掌大的玉牌自袖中取出递给林微容:“他若是再来犯你,就将这先皇赐予我的玉牌给他瞧,我就不信他还敢冒犯过世的皇爷爷!”
林微容惶恐地摇头要推辞,莲城伸指轻轻一扣她额头,笑道:“我又不是送你,你先拿着防身,日后再还我就是了。”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那玉牌晶莹剔透,一面刻了先皇手术楷体小字“仁济为先”,另一面刻了先皇名讳,掌心般大小,下端系了大红色流苏,握在手中通体温凉,又玲珑可爱。
三人又絮絮地聊了许久,莲城与沈穆轻这才告辞了,说是前几日张榜广邀天下能人异士替皇帝治病,不到三日公孙瑨的府衙内已聚集了百多人,他特地出宫来便是为了去一探虚实。
林微容微讶,低声问道:“太子殿下不也是神医弟子么?”
莲城微微一怔,难得地惭愧道:“学艺不精,父皇卧病在床,我竟然束手无策。”
说罢,带着那黑衣侍卫匆匆走了,沈穆轻也告辞离去,走前朝她微微一笑:“有事在身,需得回颙国一段时日,下月再会。”
林微容又是一惊,铮儿已悄悄对她说:“沈家二少爷身染重疾卧床不起,大少多次在月琅逗留,大多是为了替弟弟求医问yào。此次回去,大约是得了什么好方子罢。”
她狐疑地看了铮儿一眼,铮儿忙无辜地眨眨眼:“大少和老爷说话,我不小心听到了些。”
两人又是感慨一阵,这才回了大堂内去。
春末祸事多,这一夜有个伙计半夜饿了,起身去灶间找东西吃,迷迷糊糊间伸手取了小半只烤鸡,却将手中拿着的火折子落进了灶台旁的柴堆里,当时只知道填饱肚子,吃完了便心满意足地摸黑回了房中继续蒙头大睡,那火折子却将柴堆点起了,烧掉小半个厨房,好在刘大海夜里起来解手,一眼瞧见半开的窗缝间蹿起的火光,慌忙叫醒了众人,扑了火。这一来,不得不重修灶台,又关店歇了一日,众人将那毛躁伙计好一顿训斥。
林微容也是夜半被叫醒了下来救火,到了天亮时才回了房中去,铮儿见她脸颊上被烟熏的漆黑,头发衣裳都脏了,连忙借了隔壁铺子的灶间烧了水给她送进房中去沐浴。
她忙碌大半夜,早困倦不已,在热水中一泡,舒服得闭了眼,也不知怎的竟沉沉睡去了。
白凤起进屋时,正巧望见她歪着头睡着在浴桶内,两只如羊脂白玉般的光luǒ双臂随意搭在桶沿,肌肤上的水顺着纤长双臂缓缓地往下滴着,在地下积了一大滩水。
铮儿跟在他身后看到了,叹气道:“我就知道大姑娘会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