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格格轻笑之声,清晰得就仿佛近在身前。
她一惊,仔细一听下意识地低头,竟在那襁褓内望见一张稚嫩白净的笑脸。
吓!
“这、这、这不是假的娃娃么?他怎的不哭不闹?”她低声惊呼,她亲眼见柳叔将这襁褓抛给白凤起,原以为只是个襁褓,谁知里面竟真有个娃娃!
唐七在一旁听见,嗤地一声笑道:“柳掌柜一家抛来接去都惯了,这娃娃也自然不会哭闹。”
林微容愕然半晌,再低头去看,这小娃娃果真是不怕生,见她瞧他,不但不惧,还朝她微微一咧嘴,笑了。
“这是柳叔的孙儿秋隽,今天让我带着来沾沾喜气。”白凤起低头逗了逗那孩子,又对林微容笑道,“看起来他倒是很喜欢你,要不要抱一抱?”
林微容犹豫了下,弯腰去抱那格格笑着的小娃娃,谁知,襁褓忽地松开了,白凤起搁了净瓶手忙脚乱地要去收拾重新抱住他时,意外之事发生了。
这无牙的小子眨了眨眼,仍旧在笑,腿间却倏地蹿起一线热流,直直向白凤起shè来。
事出突然,谁也没能料到,绕是他躲得快,也被浇湿了半幅衣襟,那一线热流却还没停,越过白凤起向唐七shè去。
唐七也是猝不及防,生生被这小子尿湿了半边裤腿,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珠。
三人一阵愕然,那辇下道旁的众人看着,轰的一阵大笑,有人高声叫起来:“观音座下灵圣婴,一线童溺庆太平啊!”
此言一出,竟有不少人纷纷拍掌大声叫好,林微容听着这不lún不类又滑稽的打油诗,扑哧一声笑起来,唐七颇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低声怂恿白凤起:“小师叔,大姑娘幸灾乐祸得紧,也让她抱抱这调皮的小子!”
白凤起正替秋隽裹好襁褓,闻言笑了笑道:“童子尿可是好物,旁人求还求不来,你这般不情愿做什么?”
唐七翻了翻眼皮哼一声道:“别家的童儿也就罢了,偏偏是柳夏末那浑小子的弟弟,不爽,不爽得很!”
林微容听着夏末这名儿耳熟,细细一想,可不就是先前驾车的那俊秀少年么?原来唐七和这柳夏末却还有嫌隙哩!
她仍旧是双手合什,却是脸上忍不住笑意,白凤起抬头看她一眼,轻声道:“再撑半条街,就略能动一动了。”
果真,再过半条街,到了西街尽头,道旁的人越发的多,可称得上是人山人海,花辇要从人群中挤过都颇有些困难,柳掌柜不知何时跟了来,在辇下招呼一声,白凤起竟伸手一抛,将秋隽又抛回给了柳掌柜,那无牙的小子在半空里还朝着林微容咧嘴笑着,让她心中好是一阵暖。
这一抛一接,人群中开始极兴奋地高呼,又有孩童尖叫声掺杂其中,隐约传来,却是大叫“要撒花了么?”“哎哎哎!要开始撒花撒糖喽!”
林微容一怔,倒是依稀记起年幼时也曾极喜欢在送子观音会这一日出来在人群中挤着昂首期盼花车上往下撒花撒糖,隔了这么多年,这一回,她却是成了在花辇上的玉女。
一晃神之间,白凤起已从后面的车上接过了两个半人高的大花篮,一边一个jiāo给唐七与林微容,两人会意,接过了花篮,伸手捉了混在一处的纸花与包着油纸的糖便往外撒。
一时间,人群涌动,纷纷举高了手来接糖,四周一片笑闹之声。
这一路过去,过了西街,篮中纸花与糖已所剩无几,林微容弯腰探进去一摸,倏地怔住,这花篮中花与糖撒尽后,剩下的竟都是一枚枚的铜钱!
“这……”她摸了一枚铜钱来,狐疑地递到白凤起跟前,“糖撒尽了,怎么会有铜钱?”
白凤起但笑不语,略略看了一眼将尽的街道,转头道:“这铜钱,到了南街便取出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