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冰块来了。”
“放在外面罢。”白凤起沉声道。
一阵细微声响,唐七嘀咕了句什么又掩了门出去,林微容正要睁眼看时,忽觉寒意逼近身来,却是白凤起往浴桶中倾倒了大块的冰雪。
数九寒天的天气,屋内没有生火,水原本就凉的快,这数块冰雪一倒入水中,过不多久,温水变凉水,水面又浮着冰块,竟是比河水还要冰寒。
林微容浑身一阵哆嗦,四肢百骸蹿流不息的灼热躁意逐渐被那股yīn寒压下,减了她大半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催情yào的yàoxìng逐渐褪去了,神智重复清明;她从水中抬起头来,这才发觉白凤起不知何时已不在屋内,床上整整齐齐摆了干净的换洗衣物,想来是留给她的。
水已冰凉,再泡下去怕是要受凉,林微容哆嗦着跨出浴桶,褪下湿透的单衣,擦干身子换了干净衣物,原想立刻就回林家酒坊去,待站起身来,却觉脑中昏沉,yàoxìng虽褪去,她这半日折腾,又被萧老七重击后颈,这时只觉得浑身疲软无力,索xìng一头栽倒在床褥间,不多时便沉沉睡过去。
这一睡,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僻静的跨院中蓦地吵吵嚷嚷,惊醒了她。
已是满屋的昏沉,一点微光从纸窗缝隙间透进来,像极落日。
忽地门外脚步声响,紧接着门上叩叩两声,唐七小声问道:“林大姑娘醒了么?”
林微容睁眼,缓缓坐起,压低嗓音道:“醒了,外头怎么回事?”
“林老爷子和林二姑娘杀来白家大宅要人,正在外头同我小师叔说着话。”唐七嗤地笑一声道,“林大姑娘若是再不出门,可就是要错过好戏了。”
林微容一惊,老爷子怎么会知道她在白家大宅?竟连轻容都来了……
她翻身下床,匆匆披衣套了鞋袜便开门往外奔去,唐七来不及拦下她,只得跟在她身后无奈地唤道:“喂,你……”
林微容走得急,满头黑发在风里扬起,唐七望着那湖水色的娇俏身影急急拐过长廊,吞下未说完的话,挑眉道:“罢了,不听我的话,吃亏也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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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近晚,林微容披散着发,在花圃与长廊间急走,这白家大宅她极熟悉,循着声便找到了人声嘈杂之处。
那是白凤起少年时所居跨院的一角,八角凉亭内立着三人,林老爷子,林家二姑娘林轻容,以及负手立在寒风中的白凤起。
她刚拐上通往凉亭的石径,便听见白凤起轻声劝道:“林伯父,园中冷,有事回花厅说如何?”
林老爷子不知哪里来的怒气,狠狠将手往石桌上一拍,瞪眼道:“我好好的一个大闺女出门,到晚上还不见回去,打听了一路才知道险些出了事,凤起侄儿,你先前答应我的事怎么就忘了?”
林微容一怔,脚步停了停,便听见老爷子又忿然道:“你既是有意娶我这大闺女,就该好好看着,莫要一出了我的眼皮子底下便出事!”
她脑中嗡地一声响,耳旁却传来白凤起温润谦恭的声音:“林伯父,这一回是我的不是,没能护好微容,凤起保证再无下回……”
“还有下回?哼,还有下回,林白两家的丝缎生意一拍两散!”林老爷子冷哼一声说罢,不经意一抬头,呀地一声惊呼,连忙捂住嘴,干笑道:“大闺女,你怎么跑出来了……”
亭中另两人倏地都抬起头来望过去,夕阳落处,昏黄的天光里,林微容惨白着脸立着,淡淡一笑:“爹,我都听见了。”
叹婉拒
北风起,天色渐暗,凉亭内三人僵立如石。
许久,还是林老爷子先开了口:“大闺女,大闺女啊,这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