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是个十足的jiān商,她虽是弱了许多,却也不是被他耍得团团转的简单人物。
“妹子,你果真是我手下教出的好徒弟。”沈穆轻抚掌大笑道,“就知道你对这桩买卖有兴趣。”
林微容不做声,一双玄玉一般黑亮的眸子望住了沈穆轻,半晌后才开了口:“说罢,想如何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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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jiān商与小jiān商如何合作?大抵不过你出银子我出力这般。
沈穆轻带了颙国该地乡间酒坊内的几名酿酒好手来月琅,当夜便住进了酒坊内。
“我雇了人来替你酿酒,你只需坐享其成便可。”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就如同狐狸一般。
林微容早知他有备而来,缓缓地饮尽面前那杯酒,沉吟了片刻,偏首抿唇笑道:“若是能酿成,沈大少预备吃我林家酒坊几成的利?若是酿不成又如何?”
“五五分,你看怎样?”沈穆轻将白玉酒杯在掌心颠来倒去把玩着,一双带笑的明眸却直视着她,“林家酒坊酿酒的器具一应俱全,他们几位兄弟既有把握随我来月琅,便是一定能酿出这封缸酒来,微容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叫她如何不担心?
老爷子年纪大了,早已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打理城内三四间的酒楼客栈,一年前还有个精明能干的妹子轻容在家帮忙照料着生意,她一嫁去山城,家中便无人能再帮衬着老爷子;账房老金叔曾劝她关了城东的园子,回城来帮家里做事,可那几十亩的花圃与园子是她辛辛苦苦建起的,她不舍,也不愿丢弃才逐渐兴起的花卉买卖。
若是又添了这新酒的酿造,她势必要没日没夜地在酒坊中紧盯着,不得出一点的纰漏。
可恨沈穆轻只需动一动嘴,指派了人来上工,她却是要耗上几日几夜的功夫熬夜看守,这买卖做得着实辛苦。
林微容望着摇曳的烛火怔怔地出神,将片刻之前沈穆轻所提之事在脑中又想了一回,暗暗叹了口气,吹熄了灯脱衣上榻。
已是近五更天,天明前的夜最是黑沉,四下里越发的寂静,又有雪扑簌簌地往下落着,偶尔压断了外间老树上的枯枝,喀拉一声,分外的清晰。
林微容重躺回床榻间,倒不再像上半夜那般脑中纷乱,耳旁听着窗外雪落的声音,与轻微的风声,不多时便觉倦意渐渐袭来,也不知何时竟沉沉睡去了。
再醒来已是将近午时,院中有悉悉索索的笑闹声,细听下还能听见竹丝扫帚扫过雪地的沙沙声响。
老金在楼下小院中焦急地说了句什么,忽听得有伙计笑道:“金叔老糊涂了,二小姐再过两天才回来哩!”
林微容原本还蜷在被中恋着被窝的暖意,这一听,顿时像被冰雪泼了一身一般,脑子立时清醒了七八分;她霍地坐起身来,急急忙忙地穿了衣裙鞋袜便往楼下走。
石径上的雪已被伙计们铲尽了,几个年轻小伙子绾了衣袖、挥着铁锹在铲檐前的积雪,见她匆匆奔下楼来,慌忙提醒道:“大姑娘脚下小心,地上冻了冰雪,滑的很!”
话说得迟了,林微容一脚踏下楼梯,便踩上了阶下的冰面,只觉足下打滑,猛地就往前冲去。
好在石阶下种了一株桃树,她慌忙伸手抓住那光溜溜的树干,好容易才稳住向前倾倒的身子,已是吓出了一身汗。
远处有人扑哧一声笑,林微容听不真切是谁的声音,懊恼地抬头去看时,却见前院后门处立着两个人,高个儿的面朝着门内不知在和谁说话,矮个儿的却是她的丫鬟铮儿。
铮儿穿了件翠绿的棉衣,将大半的头脸都捂在竖起的领子里,抬眼瞧见她小心翼翼地踏着冰冻了薄薄一层冰的石径走来,一把拉下领子,一面用力地搓着手一面笑嘻嘻地唤道:“大姑娘在家可住得惯了,